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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关公故事之文化意涵——以子弟书,快书为例
前 言
关公是个家喻户晓的人物,他集名将,英雄,义士,圣神於一身,论历史人物对民间影响之深且广,恐怕无人能与之媲美.关公故事研究的价值,是因为它不仅在史料,传说,小说中有详细的记载,而且戏曲以及各种说唱曲艺里也有许多改编的作品.甚至,它不只在中国域内流传,还曾经传播到日本,韩国,美国等域外国家,对中国古典文学与民间文学的影响尤其深远.在清代,雅俗共赏的说唱曲艺非常兴盛,种类繁多,其中,子弟书与快书就有许多关公故事的改编作品.从说唱曲艺整个发展的过程来看,关公故事不仅反映了文化传承的现象,而且呈现了文学雅俗变迁的重要轨迹,值得学者作全面而深入的研究.从子弟书与快书中,不仅可以看出作家对於关公形象的爱憎褒贬,而且可以明了关公形象的文化传承,认识意识及其给予后世的种种启示.曲艺作为一种以口头语言进行「说唱」的表演艺术,千百年来不仅丰富著人们的精神生活,而且在中华文化的殿堂中占有重要地位.本论文主要是以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编著的《俗文学丛刊》为范畴,针对子弟书与快书中所改编的关公故事,探讨其忠义象徵以及文化意涵.
一,子弟书中的关公故事
继唐诗,宋词,元曲,明传奇之后,清代子弟书又是一个韵文创作的高峰.子弟书是鼓词的一支,以唱为主,属於说唱艺术.它由词曲组成,结构以回为单元,每回一韵,其内容是敷演一个情节,联结数回再组成一个主题.从文学上划分是属於叙事诗,它往往用大段的诗话唱词来渲染故事,从而在婉转悠扬的词曲中征服听众.子弟书所采用的韵目与皮黄所使用的韵目大略相同,符合「十三辙」的规定.在《俗文学丛刊》中,现存有关三国故事的子弟书有:《连环计》,《凤仪亭》,《徐母训子》,《长板坡》,《挡曹》,《东吴招亲》,《东吴记》,《单刀会》,《白帝城》,《骂朗》(有两种)等十一种,其中,内容主要是描写关公故事有《挡曹》和《单刀会》两种,兹说明如下:
(一)《挡曹》
《挡曹》子弟书(全七回),作者为煦园氏.无回目,开端有诗篇,押「ㄠ」
韵,遥条辙.内容主要是根据《三国演义》第五十回改编而成,敷演赤壁之战,曹操大败,见关羽率兵拦道,曹操惊骇,他哀求关羽念及昔日之恩放他一马,关羽无奈,於是释放曹操的故事.诗篇为:「黄昏寂寞晚风高,树静蝉鸣月影遥.把笔闲挥追往事,古今兴废费推敲.汉室衰微无力整,奸雄迭见乱当朝.煦园氏灯前偶阅《三国志》,写一段华容道上义释奸曹.」第一回,叙述曹操赤壁之战大败的情节.第二回,叙述曹操失败奔逃,打算暂投南郡的情节.第三回,叙述曹操不听张辽建议走大路,决定改走小路华容道的情节.第四回,叙述曹操在华容道上惊见关平,周仓皆手持钢刀的情节.第五回,叙述张辽建议曹操向关羽提起旧日恩情的情节.第六回,叙述曹操哀求关羽念及昔日之恩的情节.第七回,叙述关羽满怀义气,释放曹操的情节.
在《挡曹》子弟书中,可以看到子弟书作家描写关羽:「卧蚕眉一片丹心恢汉室,丹凤眼双凝皓气保皇朝.赤面沉沉堆忠义,威风凛凛贯天曹.金甲锦袍凋鞍赤骥,青龙刀控五绺髯飘.」子弟书作家采取映衬手法,藉由曹操看见关羽的惊慌模样,显示关羽的高强武艺:「曹孟德一见关公浑身乱抖,不由得五衷唬裂四体齐摇.张口结舌连说不好,看起来这条老命要在此处花消.今若是别人的将官有人抵挡,这位爷青龙刀下未必能逃.今日个这件事儿如何是好 就只好绳缚二背去挨刀.」此时,张辽对曹操说道:「尊丞相不必着惊须放胆,这关公忠肝义胆性雄豪.又受过丞相恩情思所报,上前去哀求苦告定相饶.」子弟书作家描述曹操面对关羽放低姿态的模样:「一句话提醒奸雄心暗喜,急摧马至关公面前慰安劳.说道是自别君侯芝颜如旧,君侯看曹操可像昔日曹操 ……曹操说敢请君侯思旧日,在许都相敬君侯未敢辞劳.上马奉金银下马,三五日筵宴君侯比上将高.也曾奉美女黄金锦袍赤兔,操原为狭路相逢放路一条.」面对曹操的苦苦哀求,子弟书描写关羽的写道:「一夕话圣贤听罢忽低首,满怀义气蹙眉梢.便命三军齐退后,一声长叹放去奸曹.」
(二)《单刀会》
《单刀会》子弟书(全五回),作者不详.无回目,开端有诗篇,押「ㄢ」韵,
言前辙.内容主要是根据《三国演义》第六十六回改编而成,敷演刘备久借荆州,鲁肃设下单刀会宴请关羽,欲覊留关羽为人质以索还荆州.关羽带领周仓随行赴宴,席间,鲁肃要求关羽归还荆州,关羽不肯,指称江山本为汉室所有,周仓则讥讽赤壁之战,功在孔明为周瑜借得东风,反而要求东吴亦须归还东风.后来,关羽擒住鲁肃作为人质,吓退东吴士兵,走至江边时,关平率兵来迎,关羽才释放鲁肃,扬长而去的故事.诗篇为:「三纲五常立人间,五伦事事要周全.皇王水土难答报,父母恩德天地宽.三教九流士为首,朋友相交信在先.弟兄们情肠好换好,就是那儿女人妻冤怨缘.」第一回,叙述鲁肃向孙权说明此时蜀国众将皆去西川,只剩下关羽独守荆州,因此提议设下单刀会宴请关羽,并派黄文前往邀宴的情节.第二回,叙述黄文前来荆州,传递鲁肃的书信,关羽决定带领周仓赴宴并吩咐关平在江中接应的情节.第三回,叙述鲁肃在江边迎接关羽的情节.第四回,叙述鲁肃在宴席上向关羽索还荆州的情节.第五回,叙述关羽藉机擒住鲁肃作为人质,吓退东吴士兵,扬长而去的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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