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勇：《民主和专制的社会起源》读书笔记
《专制与民主的社会起源》[美]巴林顿·摩尔著 王茁、顾洁译上海译文出版社出版2013年版　　该书与韦伯的　《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涂尔干的《论自杀》并列为20世纪社会科学的三大名著，是一部风靡欧美文化思想界的政治学史学巨著。该书考察了20世纪世界各国进入现代化的三条不同政治道路：一是以英、法、美为代表的西方民主道路；二是以德、日、意为代表的法西斯主义道路；　三是以前苏联和中国为 的共产主义道路。作者从历史角度揭示了专制和民主的起源，认为各个社会农业商品化进程的彻底程度、商品化冲击下地主与农民的社会角色变化，决定了一国选择议会民主、法西斯、还是共产主义道路。此外，他提出中产阶级的壮大是民主得以存在和发展的条件等观点。
注：应华中师范大学政治学研究院沈乾飞博 邀请，2010年10月23日，由我主持了一次阅读《民主和专制的社会起源》这部经典著作的读书会（当时读的是旧版，现在这本书的最新翻译版本已出版了。见上图）。读书会由沈乾飞博 持。黄振华博 慕良泽博 李利宏博 应邀参加。2010级政治学理论部分硕 参加。参会学友都发表了许多精彩的阅读心得。读书会后，我将自己的读书笔记整理出来。有兴趣的学友也可将相关内容的阅读心得再补写一下。就附在摩尔相关论述的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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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主和专制的社会起源》读书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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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主和专制的社会起源——现 界诞生时的贵族与农民”（书名）在世界其他地区和较晚时期内，我们更清晰地观察到法西斯主义的征兆——1905年以后俄国短暂的极端专制主义便是如此。（第36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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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书中探讨了三条主要的政治发展脉络：以英、美、法为代表的西方民主道路；以德、日、意为代表的法西斯主义道路；以俄、中为代表的社会主义道路。但是，从书名中可以看出，摩尔实质上只谈了现 界的两种政治体制：民主和专制。也就是说，在摩尔看来，法西斯主义和共产主义（社会主义）道路均属于专制（集权）政体。从本书出版的时 —1960年代来看，摩尔看到的苏联及中国，也的确是高度的集权政体。事实上，在本书的前言中，摩尔的基本立场已经清楚地表达出来了——“法西斯主义右翼专政”和“共产主义左翼专政”。（第1页）“社会起源”实际上是“社会结构起源”，摩尔并不像马克思将理论的焦点集中于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而是采取了逆向思维，转向探讨现 业社会形成前的尚处于农业社会的农村社会结构——土地贵族与农民的关系。因此，本书的副标题就是“现 界诞生时的贵族与农民”。本名中已经隐约体现出摩尔的历史制度主义的分析进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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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形成三种不同类型的历史路线呢？摩尔认为，问题的症结在于不同时 不同社会背景下阶级关系组合模式的弈异和转换。谈到这一点，过去的研究者往往把视线凝聚于伴随新社会诞生而崛起的新兴社会集团——资产阶级和产业工人阶级。敏于逆向思维的摩尔却独辟蹊径，把目光转向封建地主与传统农民。（译者前言，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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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一种社会结构即阶级关系组合模式，关注资产阶级与产业工人阶级也未尝不可。但相对于“封建地主与传统农民”这一阶级关系组合模式而言，前者是“果”，后者才是“因”。资产阶级与产业工人阶级是从“封建地主与传统农民”这传统农业社会的社会结构中转变过来的。现在社会科学研究中，倒果为因的解释和研究随处可见。摩尔的学术眼力无疑是极为敏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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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发现，在两大文明形态起承转合的历史关节点上，分崩离析的传统社会所遗留下来的大量阶级因子，会对未来历史的造型发生强烈影响。（译者前言，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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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这是本书的真 主题句。摩尔的基本观点、立场和方法论都包含在这句话中了。译者拓夫先生的概括是相当精准的。这里面其实包含了现在所谓的“历史制度主义”的方法论视角的核心要素——历史（从传统农业社会到现代工商社会）、结构或制度（“社会结构”或“阶级关系”，在英文中institution即指“结构”，也指“制度”）和事件（“核心事件”，在摩尔看来，“现 ”这样一场人类历史上空前的社会转型运动就是“核心事件”）。可以说，这一研究进路的解释力是很强的。徐勇教授的中国“农民理性扩张理论”便创造性地运用了摩尔的这一方法论进路，在推动中国政治学的科学化道路上做出了重要 。在徐勇教授的“农民理性扩张理论”中，1978年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开户的改革开放就是一个“历史关节点”，经由这个历史关节点所提供的自由空间，传统中国农民的理性（“勤劳”、“节俭”等）得以空前扩张，从而创造了“中国奇迹”。黄振华师兄将“农民理性”比作这里所谓的“阶级因子”。我同意这个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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