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组
首奖
国家教育学院
林诗婷
实线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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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弹,穿着苹果绿色制服和淡灰色制服的叔伯婶姨,分别代表马来西亚长堤巴 士公司(CausewayLink)和新加坡新捷运公司(SBSTransit),站在前线维 持秩序.无论高矮胖瘦,在繁忙时间为了省去绕蛇形队形的麻烦,双手扶在钢 银色的栏杆,一缩一伸,一眨眼工夫已经溜进赶车大队,像接力赛,又像跑马 灯,相同的一幕不停的上演,有点永劫回归的意味. 一次又一次,人们推挤着,拉扯着,用身体的力量撵走一个个竞争者,这 多少需要点本事,那些气定神闲的老者,有时候比年轻气盛的初生之犊更具有 争夺一席之位的身手,这是吃盐比吃米多的经验实践,稍用点心留意就能发现 个中真谛.他们用肩膀的力道开出一条路,窜到前方左侧或右侧,选一个足够 容纳身躯登车的好位置,伸出右腿,迈开有力的步伐,稳健的一蹬,顺推挤之 势滑进车厢.这般纯熟的动作绝对是日积月累训练出来的.中华文化博大精 深,古人精炼到位的总结出"熟能生巧"四字;西方的碧眼金发也有拥有雷同 的感触,说出了"Practicemakesperfect"这极具高度深意的经典词句,东西 方语言文化不约而同的要叫门外汉明白日日磨刀练剑的好处. 有时遇上一些较容易动气的粗人,难免产生一些言语上的摩擦.赤道国家 的燥热决不是抱吃一两个西瓜椰子就能够解决腹中火气的,那胸中因为日晒而 累积起来的火焰简直可以烧掉印尼的整片原始森林,冒起污染指数超标的阴 霾,是一场灾难呵.穿绿带灰的前线人员看惯了这等日日上演的次等戏码,早 已司空见惯,一股脑儿将乘客地赶上车,压上车门旁边的按钮,让粗糙的怨气 跟着滚动的车轮碾在粗糙的沥青柏油路上,热气与怨气蒸腾着,厮混着,团团 抱住来个气流大融合. 这关卡里的景象有点杂有点炫目有点大汗淋漓,乍看误以为是热带小岛热 浪刁曼大陆棚里窜游的各色鱼群,或者老饕们常光顾的驰名海鲜餐厅尾巴挨着 尾巴的水族大鱼缸,有鱼有虾有蟹,生猛鲜活.那些持有新加坡工作准证的鳗 鱼先生小姐们,早已熟悉流动路线,下车,检查,上车,过桥,再下车,再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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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卡外,废气冲出排气管产生的摩擦声响,像瞄准远处的敌人连发几十枚
查,再上车,举手投足都相当熟练到位,分秒必争,能够两步即到的距离决不 踩上第三步,人人皆训练有素.这种肢体上的契合打破外在的差异,维护一种 更深邃的社会秩序暗示:提大箱行李笨重的大提琴叔叔,踩着高跟鞋磕绊磕绊 走路的萨满铃小姐,木纳无表情的扁鼓绅士,拉着嗓子吹捧自己女儿嫁得好生 的男娃团头大脑的唢呐大婶,活泼乱跳的砂槌,响板,三角铁小朋友,所有乐 器哼哈着不同音色,却拥有不可思议的和谐韵律感.就像广东人的盆菜,杂七 杂八什麼都涵盖,但是彼此的滋味决不冲突,互相呼应着,调节着,成了有姿 色又有特色的料理杂烩.傍晚时分,这种浩荡的流动气势成了海洋中的暖流, 千百条洄游的鲑鱼奋力摆动他们的尾鳍,争夺着有限的空气,呼呼冒着气泡, 这种千军万马的场面使人血管膨胀青筋冒出,群起蜂拥的景象比赶集的热闹更 甚好几筹. 排除掉那些泰然自若的的脸孔,游手好闲的观察者总能够轻易觉察出鳗鱼 鲑鱼群中夹杂着一些呆头呆脑不懂得内在节奏不熟悉流势的青涩江鱼仔们.他 们手持护照与巴士票据,新鲜的脸有些掩不住的初来乍到的茫然和新奇(茫然 与新奇毫不矛盾的共同存在着),但是随着他们掌握住节拍,受过这城精心准 备的惊艳和无意露馅的失望,不消多久也能练就鳗鱼群不言自明的漠然神情. 晚霞是带有毁灭性美感的自然景观,火一般沸腾燃烧着的颜色,一寸一寸 的退尽,不甘心地坠入目无表情的海平线.就像那在长堤一端的人,在天黑的 时候依来时的原路退回黑暗,有一种被"将了军"的困毙心情(粗浅的描述大 概可归类为不甘心和无奈),却又能日日收拾好心情明日再摆一盘棋局. 一方水土一方人,来自一国的子民,总能折射出一致的纯净色调.那是受 着同样米粮养活,受着相同剂量的文化熏陶调配出来的人儿.什麼是纯净呢 我也说不上来,大概是一种口音,一种能够让人辨认出来的熟悉乡味.但也许 每个国土并没有这种天衣无缝的调配,这只能是一种外行人的概观印象.边陲 子民山高皇帝远,没法吃到纯净的粮草,进而培养出杂食的胃口,长不出一张 典型的脸.八十年代出世的娃娃如我,就像尼尔波兹曼在《童年的消逝》一 书中描述的孩童,怎还能够体验单纯朴素的水沟抓鱼在污泥里打滚的童年嬉 戏.各家各户大厅里供奉着能歌善舞迎合各阶层人士节目不间断的高,厚,重 彩色电视,但是边陲地带拉出的两条魔术棒天线,用画面清晰度毫不做作的测 量出新加坡与吉隆坡的地理距离,引导杂食的子民做出选择.八月九日新加坡 国庆,我们扭开电视就能看见对岸红白相间的人海,直播节目传来一阵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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