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世纪科学,技术和哲学史
第十八章 动物学 十七世纪的生物学家锐意致力于精确描述前人没有细心观察的许多植 物和动物.仔细的观察和忠实的描述,成了这些科学工作者的重要职责.可 是,为了达到理解现象这个每门科学的终极目标,还需要做更多得多的工 作.随着生物学研究材料在十八世纪里迅速积累,生物学家们倾向于产生一 种手足无措的感觉,因为缺乏一种总括万殊的图式,可据以有条不紊地整理 或理解浩瀚的具体资料.无论动物学还是植物学,首要的必备条件是某种适 当的分类体系.早在十七世纪,约翰·雷就已在他的《四足动物方法概要》 (Syno-psis methodica animaliumquadripedum)(1693 年)中,提出了 一种动物系统分类法;但是,它不能令人满意.只要生物学家们还相信物种 的固定性,也许就不可能有一种完全令人满意的分类法.林奈在十八世纪采 取的动物分类法也有同样的毛病,但它至少一度证明在某些方面比较有益. 不管怎样,这个时期的动物学家满足于那种把他们注意力引向其他问题的系 统工作,因此,在解剖学,形态学和生理学等学科的研究上取得了重要进展. 甚至对一些哲学的或思辨的问题,例如活力论和机械论的问题,也表现出了 相当大的兴趣,虽然它们并未对促进这些动物学家的科学工作提供具体帮 助. 一,分类法 林奈 林奈把种作为分类单位.作为物种固定性的信仰者,林奈认为,种是不 可变的,种在以往和将来都始终保持同样性质,因此,种是可靠的分类单位. 总之,从各种不同的动物种出发,他把它们排列成如下六类: Ⅰ. 哺乳动物……胎生 血红色且温;心脏有两个 Ⅱ. 鸟………卵生 心耳和一或两个心室.
Ⅲ. 两栖动物……用肺呼吸 血红色而冷;心脏有 Ⅳ. 鱼……………用鳃呼吸 两个心耳和一个心室. Ⅴ. 昆虫…………带触角 血冷而无色;心脏没有 Ⅵ. 蠕虫…………带触毛 心耳,有一个心室. 在某些方面,这种动物分类法是错误的,并且就没有区别脊椎动物和无 脊椎动物而言,它还不如雷提出的分类法.象对植物一样,林奈在动物情形 里也满足于仅仅应用形态特征作为他的分类法的基础;他没有注意动物的内 部结构.例如,鸟的性状判别因而就归结为这样几句话:"身体长羽毛,两 足,两翼,雌鸟下蛋." 林奈自己看来对他的动物分类法也不完全满意.他没有给这种分类作总
的论证,而在他的《植物学哲学》中,为了支持他的植物分类法,则曾这样 做过.他在《自然体系》的各个版本中,都对他的动物分类方案作了各种小 修改.他也许把它当作尝试性的工作方案,需要在进一步的研究中加以修 改.事实证明,它是很有用的:它在很长时间里流行不衰,在十九世纪之前 未作过重要修改. 象在植物学情形里一样,在动物学方面,在很大程度上也是仰赖于林 奈,纲名双名法才被公认为动物学命名法的一个固有部分.他的 《自然体系》 第十版(1758 年)公认是动物命名的基础,一如他的《植物的种》之成为植 物命名的出发点. 二,形态学 布丰 布丰伯爵乔治·路易·勒克莱克 (1707—88)出生在第戎附近. 1735 年, 他发表了黑尔斯的《植物静力学》的法译本.1739 年,他就任皇家植物园园 长.虽然他实际上并不是专业博物学家,但他对皇家植物园抱极大的兴趣, 使之成为法国的植物学研究中心.在他当园长期间,这植物园大大扩充,增 添了许多外国植物.由于这个功绩,不过更大得多程度上还由于他擅长明白 通畅地描述和阐释,他极大地促进了生物学研究的普及;他在生物学史上的 地位也许主要就是建立在这上面的. 布丰作为博物学家而驰名,乃得力于他的名著《自然史》,其前三卷出 版于 1749 年.这部著作的宗旨纯粹是"记叙一切自然界知识".这个任务 不是一个人所能胜任的.因此,他聘请了许多合作者.但是,即便如此,这 部著作还是美中不足,错误所在多有,并且他也未完成全部工作;最后八卷 (论述爬行动物和鱼)在 1788 和 1804 年间问世.布丰在世时出版的三十六 卷中,第一卷论述一般问题;下面十四卷主要论述哺乳动物,继之是七卷增 补卷(包括著名的poques de la Nature,1779 年);以下九卷论述鸟;随 后五卷讨论矿物. 布丰对自然界的一般看法是概括的和圆通的.他承认,自然现象有一定 程度的秩序和规则性;但是,他很不赞成坚持不懈地努力,试图去发现一个 硬性的分类体系,把自然现象都一一对号入座.他认为,一切分类都是人类 想象的发明,而不应当过于认真看待它们.如从这种态度可以料想到的那 样,布丰最终拒斥了物种固定性的观点.他认为,一个物种只不过是相似的 和相互能育的个体的演替,而并无权要求不可变性.他倾向于认为,他所知 道的两百个四足动物种可能是仅约四十种原始类型的后代;换言之,他已准 备承认新物种的可能起源.后来,他甚至还不太认真地认为,一切脊椎动物 都是同一祖先的后代. 布丰对比较植物和动物时硬性划界也很反感.他拒斥绝对划分动物和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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