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海峰 : 要重视人文社会科学中的跨学科沟通
己的思想与当时德国现实生活之间的互动关系 . 由此可见 ,任何一篇学位论文或理论论著 ,如果受 到观念主义思想的影响 , 势必不能对自己的研究 对象做出合理的分析和阐释 .也就是说 , 它们只 满足于 停 留 在 对 某 个 思 想 家 或 作 家 的 思 想 之 " "即他的思想受到影响的观念或文本的分析 流 , 上 ,而不打算对其思想之" "即他的思想受到 源 , 根本影响的现实生活做出深入的分析 . 事实上 ,真正伟大的思想家或作家都主要是 从现实生活中汲取自己的灵感的 .他们总是努力 把现实生活中出现的重大问题提升为理论问题 . 比如 ,在 19 世纪的德国诞生的 , 以黑格尔为代表 ( 人物的" 同一哲学 " philosophy of identity) 主要是 在始于 1789 年的法国大革命的影响下形成起来 的 .在黑格尔看来 , 法国大革命又是在 17, 世 18 纪的法国启蒙运动的影响下发生的 .思维的东西 (启蒙思想 ) 在一定的条件下可以转化为存在的 东西 (法国大革命 ) .正是在这个意义上 ,黑格尔 提出了" 思维与存在同一 " 的著名命题 , 并在此基 础上建立了同一哲学 .同样地 ,像胡塞尔 , 海德格 尔, 普鲁斯特 , , , 萨特 加缪 卡夫卡等人的思想主要 地都源自对现实生活的反思 .马克思甚至告诉我 们 :" 道德 , , 宗教 形而上学和其他意识形态 , 以及 与它们相适应的意识形式便失去了独立性的外 观 .它们没有历史 ,没有发展 ; 那些发展着自己的 物质生产和物质交往的人们 , 在改变自己的这个 现实的同时也改变着自己的思维和思维的产物 . 不是意识决定生活 ,而是生活决定意识 . 当然 , " 马克思这段话的意思并不是说 , 哲学 , 宗教 , 形而 上学和其他意识形式都是" 没有历史 " , 而是强 的 调它们没有完全独立的 , 自足的历史 .归根到底 , 所有的意识形式的内容都源于当下的现实生活 . 改革开放以来 ,确立了" 从实际出发 , 实事求 是 ,理论联系实际 " 的新的思想路线 , 而这条思想 路线的实质就是要从观念主义中解放出来 , 退回 到现实生活中去 .人文社会科学的研究方法也应 该改弦更辙 ,告别那种" 概念来 ,概念去 " 文本 或" 来 ,文本去 " 的研究方法 , 真正面向现实生活 , 从 现实生活中提炼出重大的理论问题 .这才是人文 社会科学研究的根本出路 .总之 , 人文社会科学 的研究再也不能停留在自发的 , 盲目的阶段上了 . 研究者们应该自觉地行动起来 , 使自己的全部研 究活动奠基于批评性反思的基础之上 . 注释 :
①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 》 3 卷 , 人民出版社 1960 年 《 第 版 ,第 30 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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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重视人文社会科学中的跨学科沟通
仰海峰 (北京大学哲学系副教授 )
在今天这样一个全球化的时代 , 不同国家与 地区之间 , 同一社会内部的不同领域之间的联系 越来越紧密 ,从单一的学科出发 ,有时已经不足以 来分析这个社会了 .怎样从一种跨学科的视角来 批判分析当下社会生活 , 这构成了当前人文社会 科学研究中的一个方法论难题 .也正因为这是一 个难题 ,我认为才更需要重视人文社会科学研究 中的跨学科沟通 . 我主要谈三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 , 是在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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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业研究中遇到了跨学科之间的沟通问题 .第二 个问题是学科整合和理论想象力问题 .第三个问 题讲的是学术共同体与学术发展问题 . 先谈第一个问题 .我的专业研究是马克思主 义哲学 ,这几年来马克思主义的研究应该说得到 了长足发展 ,不仅体现在对马克思文本和思想的 深入领会上 ,而且我们这个学科充分借鉴了当代 其他学科的一些优势和方法 , 吸收了当代其他学 科的重要成果 ,所以自 1980 年代以来马克思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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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学研究已经改变了过去的一些研究范式和讨论 问题的方式 ,在思想深度上已经有了很大的提升 . 但在我们讨论马克思的哲学时会遇到一个问题 , 即仅从哲学视角来讨论马克思是不能真正地理解 马克思的 .青年马克思开始学的是法律 , 转到法 国以后开始接触经济学和社会主义思潮 , 这就出 现一个问题 ,就是在马克思真正的思想发展过程 中 ,他从来不是单纯从哲学这个角度来讨论问题 的 .进入法国以后他的第一个非常有名的手稿 , 即《1844 年经济学哲学手稿 》在我看来一个重要 , 的意义就在于 : 马克思力图想以一个哲学逻辑把 经济学哲学和社会主义的思潮整合在一起 , 这是 他在思想深度与研究方法上的提升 .这个意义上 的异化劳动概念实际上不只是一个经济学概念 , 也是一个哲学概念 , 并论证社会主义理想的合理 性 .在马克思后来的研究中 , 特别是在他的理论 高峰《 资本论 》 ,不同学科之间的融合得到了充 中 分的实现 ,这就是为什么仅从哲学出发难以读懂 《 资本论 》单纯从经济学进去我们发现劳动价值 , 论又是很难理解的 ,而马克思对资本逻辑的批判 , 是指向未来的社会主义的 , 这就给马克思主义研 究者提出一个问题 ,我们过去的研究方式 ,比如把 哲学划分给哲学家研究 , 经济学交给经济学家研 究 ,社会主义交给科社学者研究 ,能够真正理解马 克思吗 按照我的看法 ,当哲学 , 经济学和科学社 会主义这三条线索无法融会时 , 我们就很难真正 地进入到马克思的思想世界 . 从这种融合出发 ,也是马克思批判当时一些社 会主义者的理论基础 .马克思在批评普鲁东时 ,先 从哲学上批判了他把当下的社会当作一个既定社 会 ,当作一个永远无法改变的社会的错误理念 ,当 普鲁东主义者从这一前提出发时 ,他们就会把资本 的生产过程当作一个既定的, 无法改变的过程 ,就 只能从交换入手来解决资本主义社会的问题 ,你就 进不到那个资本在生产领域是怎么展开落实的 ,这 个时候你只能从交换层面来讨论问题 ,这就是达里 蒙的国家银行策略的理论基础.马克思认为 ,仅从 交换出发根本改变不了问题的实质 ,只是将资本积 累过程重新演示一遍 ,最多只能够完成一个平均主 义的空想.在这个讨论当中我们看得出来在哲学 经济学和社会主义的理想层面 ,马克思实际上是把 它放在一起进行讨论的 ,这个时候如果我们再按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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