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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温克族自治旗志》 . 王建革认为呼盟的布里亚特蒙古族比较早地开始为牲畜准备越冬的牧草( 《农牧生态与传统蒙古社会》 , 山东人民出版社,2006 年,257 页) ,可能受布里亚特蒙古族的影响,图贵嘎查牧民有很长久的打草历史, 现在牧民已经说不清楚什么时候开始打草了. 3
渐开始建设一些固定的设施.李拉布住在河东,这里原来是大队的打草场,甚至作为打草场 也很少有人使用,每年六月以后,生产队的牛或者马才会到嘎查的最东部采食,这一带从来 没有人居住.牲畜承包以后,李拉布就搬到嘎查的最东部,因为那里有很好的草场,但是因 为与邻近苏木接壤, 与邻近苏木经常发生冲突, 于是又向西退了一些, 定居在现在的牧场上, 这已经是嘎查东部最远的地方了. 相对固定的打草场形成以后, 牧民开始在附件建立一些设 施, 逐渐开始有了相对固定的居所. 草场承包的地域确定就是根据牧民习惯的打草场确定的, 1988 年前后对草场进行了划分,承包到户.在牧民看来,图贵嘎查的草场面积很小,承包 的都是打草场,没有放牧场,放牧只能到嘎查之外. 图贵嘎查的草场承包是按照人畜的数量进行分配的, 河东与河西的草场面积不同, 所以 分配的面积也不同,草场是按照河西每人 90 亩,河东每人 120 亩的标准分配.按人分配的 草场面积只是一小部分, 大部分草场是按照当时所拥有的牲畜数量分配的, 据说每头牛可以 得到 60 亩草场.羊则按照一定比例折合成牛计算,大体上 5 只羊相当于一头牛.1998 年有 对承包的草场进行了调整,有些户的草场被减少.因为缺少测量技术,草场分配的面积并不 准确, 但是长期习惯于游牧的牧民, 并没有特别关注牧场的面积, 也没有要求有准确的测量. 草场承包促进了牧民的定居,河东与河西的牧民居住方式不同,因为交通方便,河西的 大部分居民都居住在公路两侧,远离他们的草场,形成了居住的中心; 8 河东的牧民多是在 自己的牧场上建设固定的居住点,居住非常分散. 草场承包和定居并没有影响牧民的走点游牧, 因为嘎查内的牧场被认为是打草场, 根本 不能放牧, 所以牧民的牲畜一定要到别的地方去放牧, 很少有人将牲畜完全放牧在自己承包 的草场上,因为对于不断增长的牲畜来说,那些草场完全不够用,如果放牧就无法打草了. 草场承包到户以后,与周边居民的草场纠纷越来越多,承包到户以后,牧民在自己草场打草 与其他人放牧, 特别是嘎查周边居民的放牧形成了尖锐的矛盾, 牧民无法就禁止其他人的放 牧,只有寄希望于修建围栏来保护自己的牧场. 从 2002 年开始,嘎查率先在河西组织牧民围封草库伦,到现在,嘎查的所有草场都基 本上被围封完毕.草场围封对于牧民草场产权保护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在牧民看来,尽管居 民甚至将嘎查集体草场的围栏剪断放牧, 但是很少侵犯牧民个人承包的草场, 几乎没有人到 围封的草场放牧.所以,草场围封减少了居民在牧民草场的放牧,打草场得到了保护.但是 围封并没有增加牧民的放牧面积, 甚至缩小了牧民的放牧面积, 这促使牧民不得不到更远的 地方进行游牧. 牧民都在抱怨,自从草场围封以后,根本就没有放牧的地方了,要想放牧就只能去买甸 子.只有两种情况下牧民才会在自己的牧场上放牧,打草以后,或者没有寻找到其他牧场的 时候,牧民会短期在自己的牧场放牧. 勤德的侄女家主要依靠放牧羊群,5 年前勤德有羊的时候也交给侄女去放牧,当时侄女 放牧了差不多 1000 只羊,其中有勤德的 150 左右,侄女自己的 150 左右,此外还有学校的 600 多和其他人的 150 多.距离嘎查比较远的地方有一块地是苏木和孟根苏木之间的边界, 双方之间对草场的所有权有争议, 嘎查的人经常到这块争议地去放牧. 勤德的侄女也主要在 那里放牧.金贵原来也有 150 多只羊,他把羊承包给白音塔拉的牧民去放牧,白音塔拉是邻 近的一个嘎查,那里不仅每户的草场面积都很大,而且嘎查还保留了集体放牧场.每年金贵 都要支付给羊倌数千元的工资. 恩格的 40 多只羊也交给妻弟去放牧, 妻弟自己有一片草场, 但是自己的草场远远不够, 所以他还需要到其他嘎查租赁草场. 到其他嘎查租赁草场被恩格 称为"走点" ,集体化时期的游牧被称为"走点" ,现在人们仍然使用这个概念称呼那些到嘎 查之外游牧的放牧行为.大部分牧民的羊在冬季,或春季回到自己的家附近放牧和圈养,所 以每年 6 月羊只开始组群,交给羊倌开始走场放牧,到了冬季,大约每年年初的 1-2 月,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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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一些河西的牧民居住在自己的草场上,只是数量比较少. 4
回到自己家,一直到接羔以后.羊倌放牧的时间差不多有 6-8 个月. 羊倌的工资有两种形式,一种形式是直接支付工作,一般在放牧季节,每月每只羊 3 元,今年的工资涨到了 4 元.此外还有一种分成工资,一般是 4-6 分成,每 100 只基础母畜, 羊倌要给羊的所有人每年 40 只羊羔,这些羊也被称为"铁羊" ,就是不管出现任何问题,牲 畜所有人的利益是必须得到保障的, 不管因为什么原因, 只要牲畜死亡, 羊倌都要负责赔偿. 杨淑荣在过去的两年中就遇到了这样的问题.杨淑荣 70 年代下乡的城市青年,在嘎查 结婚以后,除了在海拉尔乳品厂工作一段时间以外,就一直在嘎查放牧.前几年,杨淑荣和 丈夫巴拉吉尔收牛奶,从牧民家里将牛奶收集起来送到乳品厂,中间可以赚一些钱.但是乳 品厂倒闭了,欠了杨淑荣 6 万多元,杨淑荣借高利贷偿还了部分牧民牛奶钱以后,便开始靠 "揽羊" ,也就是做羊倌来挣钱.自从成为羊倌以后,杨淑荣夫妇两个就没有固定的家,那 里有草就走到哪里.他们放了近千只羊,大部分羊是一位退休干部的.这些羊都是所谓的铁 羊,每年他们两个要为这些羊找到放牧的地方,特别是冬天.夏天时候,他们夫妇将羊放牧 到嘎查附近集体的草场,这是嘎查特别允许的,一方面他们放牧牲畜,另外也帮助嘎查看管 这片草场.经过春天和秋天的打草,到冬季时候就没有多少牧草可以利用了,他们必须找到 其他地方,2004 年冬天,他们将羊放到了偏远的林地里面,没想到遇到了大雪灾,羊几乎 死了一半,他们不仅将自己所有的牲畜都赔偿进去,还借了 2.5 万元作为赔偿,刚刚要从收 购牛奶的债务中缓口气的一家人,又陷入了新的债务中.2006 年,他们在东苇子坑租赁了 一块草场,花了 7500 元.他们说冬天走点会不断移动,甚至一个冬天要移动四次以上,因 为一块草场的草吃光了,就要赶紧换地方. 杨淑荣感到最困难的就是住地窨子,地窨子寒冷,她有严重的风湿病,非常难受.今年 冬天他们家的日子好过一些, 因为他和一位开垦土地种粮食的老板商量好了, 冬季粮食收割 完成以后, 他家就可以将所有牲畜赶到收割完的耕地上, 条件是他们还要帮助这位地主管理 放牧 200 多只羊.这里有房屋,有火炕,不会像去年那样难过了. 据估计,现在嘎查内有 17-18 户人家在从事"走点子"式的放牧,有些是大户人家单独 放牧,有些是小户人家的牲畜合并在一起放牧,还有一些是为其他人,特别是地方官员"揽 羊"的羊倌.他们必须要保持流动放牧,维持"走点"的传统,因为他们没有足够的放牧场, 需要去寻找放牧的空间. 但是现在走点与过去已经不完全一样了,过去他们的"走点"经常是主动的,他们要选 择草好的地方,放牧不会受到地域的限制.但是现在他们的"走点"更像是寻找一个缝隙, 使他们可以生存下来.他们经常没有别的选择,第一年找到了放牧的地方,但是并不知道第 二年可能在哪里, 因为草场的承包人不会将草场长期流转出去. 学者说干旱地区游牧是一种 机会主义行为,因为自然气候无法控制,牧民只能对草场采取机会主义的利用,现在的走点 不仅因为天气的变化,更因为制度限制,放牧的人不知道可以在什么地方找到放牧的地点. 作为草场不足的补充, 牧民只能购买饲草. 购买牧草是走点的延伸, 对于放牧的人来说, 租赁一块草场主要是为了放牧,而对于养牛的人,租赁草场主要是为了打草,购买饲草等于 扩大了自己的打草场.近年来,有越来越多的牧民依靠购买牧草维持畜牧业生产,这导致了 饲草的价格不断攀升. 饲草涨价迫使牧民不得不依靠走场来减少饲草消耗, 从而节约畜牧业 成本. 为了寻找到可以利用的牧场, "走点"的距离也越来越远,杨淑荣今年冬天的放牧点距 离嘎查有 100 多公里, 据说这里原来都是林区, 牧民很少到这个地方来, 现在为了维持生存, 现在不得不来了.杨淑荣的点子还不是最远的,最远的到了 300 多里之外了.可以放牧的地 方越来越少,走的点子也就越来越远. 近两年来,天气十分干旱,牧草的产量很低,不管是租赁草场或直接购买饲草,成本都 很高,面对这样的灾害天气,许多牧民大量出售牲畜.2007 年多数家庭出栏都在 50%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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