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 年第 3 期 总第 13 期
俄语语言文学研究 Russian Language and Literature Studies
2006, №3 Serial №13
家园与土地:文化传承中的《告别马焦拉》
刘亚丁
(四川大学,成都 610064)
摘
要:瓦拉斯普京的中篇小说《告别马焦拉》在苏联和俄罗斯的学术界得到了较大的关注,但尚有研
究的余地;本文通过对作品词意和文本的分析阐释,揭示了土地与家园主题在该小说中的建构方式;通过 梳理拉斯普金的创作历程,描述了他的土地与家园主题的三部曲;家园和土地在俄罗斯文化中是一个比较 大的母题,拉斯普京是这个母题的最有力的传承者之一. 关键词:拉斯普京;土地;家园;阐释 中图分类号:I106.4 文献标识码:A
一 在当代俄罗斯文学中瓦连京拉斯普京(Валентин Григорьевич Распутин)有着广泛的 影响,他对土地,家园与科学技术关系的富有艺术感染力的表达,应该成为今天人们关注反 思类似问题的宝贵经验.拉斯普京 1937 年出生乌斯奇—乌达镇的一个农民家庭,该镇刚好 位于安加拉河畔,伊尔库茨克与布拉茨克的中间.1954 年考进伊尔库茨克大学历史—语文 部,当时他的理想是当教师,没有料想后来在文学方面会有所发展.为生计到地方报纸《苏 维埃青年》打工.1959 年大学毕业后,在大的建设工地做特派记者.1961 年开始写小说, 从此走上文学创作的道路.拉斯普京的代表作有《为玛丽娅借钱》 (1967)《告别马焦拉》 , (1976)《活着,可要记着》《失火记》 , , (1985)《农舍》 , (1999)等. 他先后获得过苏联 国家奖,莫斯科—彭内奖的头奖,索尔仁尼琴奖等奖项,是当今俄罗斯的大师级作家.1976 年拉斯普京在《我们同时代人》第 11,12 期连载中篇小说《告别马焦拉》 . 《告别马焦拉》 讲述一个马焦拉岛和岛上居民在一个夏天的命运. 马焦拉村是西伯利亚 安加拉河上的一个小岛, 三百年来岛上的农民祖祖辈辈靠种庄稼为生. 饱经风霜的马焦拉本 来像奔腾的河水一样永无休止, 将永世长存下去, 可是在小说开始时它进入了最后一个春天: 国家计划在安加拉河下游修建一座大型水电站,大坝挺立,大河小溪水位都将提高,溢出两 岸,要淹没许多土地,马焦拉岛也在其列.小说讲述了马焦拉岛上几辈人在搬迁前的情绪, 心理和行为. 一天达丽娅老太太在家里和好邻居纳斯塔霞和西玛喝茶闲聊, 寄居在村外营棚里的流浪 汉鲍戈杜尔突然跑来报告了一个坏消息: 村外坟地里有人在砍十字架. 达丽娅立即带着老姐 妹赶到坟地,看到有两个人将坟墓的坟桩,栏杆和十字架全都锯下,正准备一把火烧掉.达 丽娅使出浑身力气冲上去,用拣起来的棍子击打其中一人,她哭号着咒骂"掘别人祖坟"的 人.鲍戈杜尔从村子里叫来了好些人.他们一起将这两人押到了村子里,原来的村苏维埃主 席, 现在的新镇苏维埃主席沃龙措夫和政府代表茹克向他们解释道: 他们是在执行关于水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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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库底卫生清理的决定,放水前要清理好水淹地区的地面.他们遭到村民们的围攻,最后狼狈 离开.达丽娅带着姐妹们把坟地的十字架和坟桩重新竖起,一直忙活到深夜. 年轻人很容易跟马焦拉分手,克拉芙卡斯特丽古诺娃说: "早该淹了.没点活气…… 都不像人了,都成了臭虫和蟑螂.(拉斯普京 1982:56)她一直等着却没有等到时机烧掉 " 自己祖传的房子,好领到国家的折价费.她的房子两面都连着其他人住的房子,因此人们制 止了她,她咒骂马焦拉村和那些死抱着村子不放的马焦拉人.她威胁要点火烧房子.卡捷琳 娜老太太的儿子彼得鲁哈早就是个不成器的光棍,一天夜里他喝醉了酒,逼着母亲搬走,母 亲只好到达丽娅家去住.她安顿下来,刚刚才入睡,鲍戈杜尔就来敲窗户:卡捷琳娜家着火 了.等到卡捷琳娜赶回时,房子已经被烈焰吞灭.彼得鲁哈在人群里窜来窜去,竭力想告诉 大家,他睡觉时被烟呛醒了,差点被烧死.大家心里明白,就是他自己放火烧的. 在割草季节开始的时候, 马焦拉村的生活再度沸腾起来. 已搬走的半个村子的人都回到 了马焦拉.人们干得兴高采烈,热火朝天,好久没有体会这样的情绪了.每到晚上大家总是 到街里聚在一起, 知道这样的夜晚所剩无几了. 彼得鲁哈也回来了, 他领到了一大笔折价费, 却只给了纳斯塔霞 25 卢布.达丽娅家也来了客人,巴威尔的儿子安德烈回来了.安德烈原 来在部队当兵,复员后进了一家工厂,现在从工厂辞了职,准备找新的工作,现在回来看祖 母.正好下起了大雨,不能出去割草,巴威尔和安德烈在家里喝酒.安德烈说他打算到安加 拉河的筑坝工地去工作.达丽娅很生气地责备他:你要放水来淹我们 两个外来人奉命清理库区地面,他们到处放火烧房子.一天傍晚他们来到"树王"—— 一棵巨大的松树跟前,其中一人想试试它,抡起板斧用斧背猛然一击,斧子被猛烈弹开了, 险些飞出手去.他想用斧头砍些树屑下来,无奈斧滑溜得出奇,陡然铮铮作响,丝毫不能伤 及树基,只是在表面留下了一道道斧痕.另一人则将汽油泼在树干上,擦着一根火柴,或立 刻燃起来,火舌包围了树干.他们以为完成了任务,放心回去吃饭睡觉.可是第二天他们发 现大树安然无恙.中午来了五个人,他们用斧头,用油锯,用火,都奈何它不得,只好悻悻 离去. 放火的来到达丽娅家门口,达丽亚赶走了他,让他明天再来.达丽娅找来石灰浆把房子 粉刷了一遍. 这座她自己在里面住了一辈子的房子, 怎么能够不给以像样的装裹就让它死去 呢 她达丽亚可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的.临到自己的房子被烧之前,就像与亲人永别一样,不 能让它衣冠不整.离开时她告诉放火的只准在外面烧,不能进屋. 岛上的房子全部烧光了,只剩下了鲍戈杜尔栖身的营棚.达丽娅,卡捷琳娜,西玛和她 的小外孙,他们都不愿离去,只好借住到鲍戈杜尔的营棚遮风避雨.放火的人临离开时让鲍 戈杜尔自己烧营棚.巴威尔见母亲达丽娅不肯离开,只好答应过两天来接他们.纳斯塔霞从 新镇回到了马焦拉,她也到了营棚.她对达丽娅她们说,叶戈尔到新镇后天天不出门,把自 己关在家里听收音机,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死了. 巴威尔回到新镇的家里, 彼得鲁哈和沃龙措夫来找他. 沃龙措夫听说达丽娅他们还没离 开马焦拉岛,营棚还没烧,他立刻慌了神:国家委员会明天就要来检查,他给他们看没烧的 营棚, 看拖延撤离的人 他决定自己带着巴威尔和彼得鲁哈星夜返回马焦拉岛, 去处理遗留 问题.他们三个人找到汽艇,让司机加尔金驾驶着向马焦拉岛驶去.汽艇在夜间的浓雾里迷 了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马焦拉岛.彼得鲁哈大声呼喊母亲和达丽娅大婶,没有回应.加尔 金终于失去了驶出迷途的希望,熄灭了汽艇的马达. 二 在不论是在苏联和俄罗斯, 还是现在中国的学术界都受到比较多的关注. 《告别马焦拉》 在 20 世纪 70 年代,小说发表后立刻在读者和批评界引起了强烈兴趣. 《文学问题》编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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