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清湟教授访谈录 林：林德顺博士，马来亚大学中国研究所 饶：饶兆斌博士，马来亚大学中国研究所 潘：潘碧丝博士，马来亚大学中国研究所 Yeoh: Professor Yeoh Kok Kheng 杨国庆教授，马来亚大学中国研究所所长 Lee: Professor Lee Poh Ping 李保平教授，马来亚大学中国研究所 颜：颜清湟教授，澳洲阿德莱德大学历史系教授
PART 1（2012 年 6 月 12 日上午） 0:00:00 – 0:11:38mins 林：以前在马大本科时候修谢爱萍老师的课，就是以您的《新马华人社会史》为教科书。 颜：哦。 林：每一堂大课由谢老师讲，辅导课就抽《新马华人社会史》里的一个章节来讨论。 颜：是吗，我和爱萍很熟，她最近怎么样？ 潘：她现在还不错吧，退休了，去学粤曲，有表演什么的。 颜：哦，因为这次我们会议她没有来，我也好久没有见到她了。 林：我们这次的访谈计划主要是要访问全世界 研究中国的知识社群，从各个国家的研 究观点看早期他们是怎样形成研究中国的视角与观点，这个计划是由台湾大学的石 之瑜教授发起的，这里就由我们这里寻访本地进行中国研究的知识社群所在，通常 是找比较资深的学者。所以这次想找老师谈一谈，可能从您的学养培训过程谈起， 然后再谈个别的观点。这个计划已经在其他的国家做了，新加坡也做了。 饶：这个单位是台湾大学，中国大陆界两岸关系教学与研究中心，这个是印度和新加坡的 一些研究。 林：老师可以无所不谈，因为访谈以后的资料我们整理过后会先寄给老师过目，然后我们 才会交给他们放在网站上面。我们这边如果要出版成书的话，也会事先征求老师的 同意。有些学者认为有一些资料有一些时限过后才可以发表的话，也可以设定下 来，之前日本的一些学者，他是说有一些东西要等到他过世以后才发表的，我们就 会尊重他的意愿保留到 时间，也有一些人也会说等到某个人离开 职位才能 发表的也有，所有决定权都是在于受访者，我们事先让您知道，到时候要用到这些 资料也可以引用都没有问题。那我们现在可以开始了。 颜：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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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饶：我们事先准备了一些问题，您看一下。 颜： 看一下。 （看题目）
0:11:38 – 0:21:33mins 颜：大概是这样是吗？ 饶：对，过程再补充一些问题。 颜：所以你是从头问题开始？ 饶：就从第一个问题，希望你再补充一下你的学术历史和过程。 颜：所以我们现在从第一个看起， 林：嗯。 颜：我的 书，2008 年出版，是中文版 1，是 2007 年以英文版做蓝本弄过来，在之前 我那个英文的回忆录是比较早完成的，我因为是受到我母亲突然去世，所以我自己 就认为人生苦短，要留下一点这个，所以我花大概几个月时间把这些资料整理出 来，你们可能有看过这个东西，所以我也不知道说哪一些东西有遗漏的，你们有什 么问题可以提出来好不好？ 林：我还没有看完，看到这一章，他（指饶）看完了。 颜：哦好，是这样，当然提到当时我在南洋大学学习的过程，我在南洋大学一年级做学术 股长。当时我们受左派的影响。我本来一年级的时候对中国史比较有兴趣，后来因 为受到国家独立……因为我 1957 年进南大嘛， 1957 年 8 月国家马来亚独立，这 个当然对我研究方向是有影响，我本身也在这个同个时间我在学习马来语。我其实 候作为一个学生，除了学术上的读书，可以看到所谓的前途，认为做中国史没 有前途，为什么呢？因为处于中国这个问题还是比较敏感的时代，因为那时候不管 在新加坡也好在马来亚也好，都是很敏感的一个问题，尤其是中国这个东西。我本 身的一个教授，贺师俊教授对我还是有很大的期望，因为我算是他的比较好的学 生，我自己也是对这个中国史有兴趣嘛。那么我们同学有一些是比较差，我可能在 回忆录里面有提到说，我其实给他们好像做讲 样，就是讲解近代中国史，因为 一年级的时候要考一个中国史，那么有些同学比较差嘛， 我好像是公开这样给 lecture，我当时一年级是中国的方向，我看到的一些方向也是中国史中国近代史，即 使古 一些东西还是比较强的，到了二年级的时候，就是 1958 年的时候就是一个 转向，是受到马来亚独立的影响。 林：老师，想问一下，当时所谓的对中国研究敏感，指的是近 ？还是凡是中国历史的 课题都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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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清湟，《穿行在东西方文化之间：一位海外华人学者兼社会活动家的回忆录》，香港社会科学出版社，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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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中国历史是比较古 因为我们从前在南大的时候是学秦汉史，也有中国古 ，中 国古 我好像没有修，这个秦汉史，那么再下来就是隋唐五代史，再下来就是中 国近 ，明清史，中国通史，当时我们学的还是相当广，一方面一 是中国 的，另外一 是西洋的，所以我们那时候历史系学的是西洋通史，西洋古 ， 西洋中古史，西洋近代史，所以这个 grounding 还是不错的，因为你们知道这个南洋 大学是脱胎于这个中国的大学，中国大学是日本美国那边源由而来的，跟英国系统 不同，英国系统是比较深入，但是他的科目比较少，所以我们那时候覆盖面比较 广，就像美国制的大学 ，那也有好处，就是虽然薄，但通识方面比较好，也有 好处。后来，我自己就是说，因为我一年级的时候有修许云樵教授的南洋史，这个 到二年级的改变这个 focus（指中国史），所以二年级就改变这个焦点这个方向，是 一个在我学术生命里是比较重要的一个转变，为什么会变呢？一方面是受到这个马 来亚独立的影响，一方面就是觉得在南洋史，在 South East Asia history 还比较可以耕 耘的一个园地。因为当时我们看的一些东南亚史好像 Hall2，Harrison 3这些书。不过基 本上在那段时间看起来无论是东南亚史还是南洋史还是比较有广阔的空间，尤其是 马来亚史更加少， 转向大概我在我回忆录里大概有讲，我的老师，贺师俊教授 他就是觉得对我有点……他说我怎么舍本逐末，因为他是中国的学生，他认为说中 国史才有前途，搞什么马来亚史，马来亚没有历史这样，但是我自己觉得说，我的 将来以后该怎样，当然我当时也有考量到考虑了毕业以后要来做什么。 0:20:33 – 0:31:18mins 林：老师，你什么时候定下要走学术这条路？ 颜：当时也不是说，就是说因为二年级开始就比较有那个兴 就是说东南亚史跟马来亚 史比较可以耕耘的一块地，那个你下功夫的话还是会有成绩， 中国史这么多 人，怎么跟他们拼，这个都是自己要了解自己跟整个的这个情况，所以我可以说早 在 1958 年开始就是，我在南大的时候不是也有左派的学生，他们也想拉我进去搞政 治，我说，我不是搞政治的人。 林：我就是看你当时的意向很坚定的，我就一个疑问，你什么时候想要成为一个学者，我 要做这些不做 ，我就朝这个方向发展，我看你当时都很坚定。 颜：对，这个其实我在进南大之前，我对这些都一些兴 ，看一些文章那些东西，那 么，就是大概在回忆里有讲到，要搞政治要有本钱，你要会讲话，要有那个。政治 不适合我本身的一种性格，那么我三年级起呢我在南洋大学上课了。好像许云樵教 授，他的课他们都有去，派讲义。我觉得说如果要搞马来亚史的话，当时新大图书 馆很多原始资料，所以基本上如果我没有什么课，早上九点钟以后我就搭巴士到新 大图书馆，那时就做卡片，当时就懂得利用卡片，所以制作卡片对我有很好的帮 助，所以我有提到说许云樵教授也把我看做他的门生，他说为什么颜清湟不见了， 为什么颜清湟不来上课啊，当时我也不是这样，当时我是考虑说我要下一番功夫的 话，就要下一番死功夫，就要去图书馆。当时去图书馆的时候，其实我们 候南 大学生也没有什么地位，新大图书馆也没什么理睬这样。不过我 跟他们新大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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