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欧中亚研究 2000年第6期 军事 外交 车臣战争再思考 闫巨禄【内容提要】半年前结束的车臣战争引起了人们的思考, 也为研究高技术局部战争提供 了可资借鉴的经验和教训. 从军事角度分析, 俄军取胜的原因是: 作战准备充分, 政治动员深 入; 参战部队密切协同, 进行联合作战; 充分发挥航空兵和远程打击兵器的作用; 创造反恐怖作 战的独特战法; 牢牢掌握制电磁权等. 当然战争也暴露出俄军在作战中存在的一些问题, 如对 车臣匪徒的实力和作战能力估计不足, 自动化指挥系统存在严重缺陷, 对车臣武装的游击战缺 乏应对之策, 战争的伤亡和消耗过大等. 【 关键词】俄罗斯 车臣战争 思考 【 作者简介】闫巨禄, 1943年生, 现为兰州军区某部副研究员. ( 兰州 730058) 在俄罗斯广袤的土地上, 车臣不过是一块弹丸之地. 然而在最近6年内, 这里却连续爆发了 两次由车臣民族分裂和恐怖主义势力引起的大规模战争. 第一次始于1994年12月, 持续了2年 多时间, 以俄军的失败告终. 第二次从去年9月开始, 至今年2月基本结束, 俄军取得了决定性的 胜利. 现在, 俄已在车臣建立了新的地方政权,开始国民经济的恢复工作,车臣局势基本稳定. 在车臣战争的尘埃落定半年之际, 当人们再来回顾这场战争的时候, 会不约而同地提出这 样的问题: 两次车臣战争, 同样的作战目的, 同样的作战对象, 同样的较量地点, 为什么战争的 结局却大不相同?车臣战争引起了人们的思考, 也为研究高技术局部战争提供了可资借鉴的经 验和教训. 那么, 从军事角度看, 俄军在这场战争中为什么能够粉碎车臣分裂主义的独立企图, 维护国家主权和领土的完整, 取得反恐怖" 特别军事行动" 的决定性胜利呢? ( 一) 作战准备充分, 政治动员深入. 第一次车臣战争后, 俄军对其军事失利的原因进行了 深刻反思, 并针对存在的问题, 积极做好打击车臣非法武装的军事斗争准备, 特别是车臣所在 的北高加索军区, 两年来多次举行军事演习, 有针对性地演练巷战、 山地战、 反游击战等特种军 事行动. 1998年7月, 该军区还专门组织了一次大规模反恐怖作战军事演习, 极大地提高了部队 官兵与恐怖分子进行作战的能力. 利用各种侦察手段基本查清了车臣非法武装的兵力部署、 武 器装备、 重要军事活动的情况, 掌握了其活动的特点和规律, 并据此调整兵力部署, 改善武器装 备, 增强特种作战能力. 研究制定了武装力量各军兵种和内卫部队、 边防军等强力部门协同作 战的原则和方案. · 56 · 与此同时, 俄军在广大官兵中进行深入的政治动员. 首先是在上层统一认识, 树立决战决 胜的信心. 担任这次作战总指挥的北高加索军区司令卡赞采夫上将一贯主张严厉打击恐怖分 子和各种民族分裂分子, 在这次战争中, 他对车臣恐怖分子更是态度强硬, 毫不手软. 担任东部 战线指挥官的特罗舍夫中将本人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格罗兹尼人, 他为了自己的故土不被分 离而对车臣匪徒作战, 自然感到义不容辞, 责无旁贷. 而西部战线司令沙马诺夫少将亲历过第 一次车臣战争, 带着报" 一箭之仇" 的决心参战, 态度十分坚决. 为了将高层领导人的决心变为 部队官兵的行动, 俄军从不同层面、 以各种方式向参战人员宣讲作战的军事目的和政治意义, 鼓励官兵为解放车臣人民而战, 为维护国家统一和领土完整而战, 为洗雪俄军在上次车臣战争 中失败的耻辱而战. 全军上下同仇敌忾, 均把进军车臣看作是重振俄军士气和威望的大好机 会, 不达目的, 决不罢休. ( 二) 各参战部队密切协同, 进行联合作战. 俄军总结第一次车臣战争中诸军兵种各自为 战、 误伤较多的教训, 并结合现代局部战争和武装冲突的特点, 认为实施大规模反恐怖作战必 须联合武装力量各军兵种和其他强力部门的兵力兵器, 建立密切协同的整体作战体系, 在统一 指挥下按统一计划进行联合作战. 为此, 俄军在战略决策层成立了包括总理、 国防部长、 总参谋 长和内务部长在内的指挥中心, 统一协调全军的作战行动. 在战役指挥层, 以北高加索军区为 基础组建了联合作战指挥机构, 并委任参加过阿富汗战争、 作战经验丰富的该军区司令卡赞采 夫上将全权指挥对车臣的军事行动. 新组建的联合军队集团不仅包括国防部所辖的陆军、 空军、 海军陆战队和空降兵, 而且包括内卫部队、 边防军、 联邦安全局等强力部门的兵力. 在战术 行动层, 起用了先进的第二代野战指挥自动化系统, 建立了协同通信网, 极大地提高了其指挥、 控制、 通信和情报保障能力. 由于俄军从上到下建立了严密、 高效的作战指挥系统, 并及时转入战时工作状态, 从而使 全军不仅在武装力量各军兵种之间、 而且在武装力量与各强力部门的兵力之间, 不仅在纵的方 向上、 而且在横的方向上都形成了合力, 建立了密切协同的全体作战体系. 在这一体系下, 俄军 各部队之间既有明确分工, 又能相互配合与协调. ( 三) 借鉴西方国家打击伊拉克和南联盟的作战经验, 充分发挥航空兵和远程精确打击兵 器的作用. 在这次车臣战争中, 俄军借鉴以美国为首的北约在科索沃战争中实施远程大规模空 袭的经验, 改变以往大兵团地面作战的做法, 首先以先进的战斗机、 歼轰机、 武装直升机发射激 光制导炸弹、 可控航空炸弹, 以导弹和远程火炮等精确打击兵器, 集中攻击车臣非法武装的营 地、 弹药库、 雷达和机场, 摧毁其通信枢纽、 指挥所、 电台、 电视台等设施, 炸毁车臣与周边国家、 地区相连接的道路、 桥梁、 山口、 隘口, 切断其与外界的联系和物资运输. 据俄媒体披露, 自开战 以来, 航空兵每天平均出动100余架次, 战斗紧张时出动架次更多, 遂行了大约80% 的火力打击 任务. 为提高航空兵的突出效果, 俄空军组建了特种分队, 使用精确制导弹药遂行对最重要目 标的轰炸任务; 出动最先进的航空兵器, 毁伤敌方目标和支持地面部队行动. 据称, 俄方在这次 战争中使用的苏—24轰炸机、 苏—25强击机和米—24战斗直升机均是俄罗斯武库中最先进的 战机, 堪与北约在科索沃战争中的飞机相媲美. 由于车臣领土狭窄, 非法武装活动的空间十分有限, 这就给俄军的远程火炮提供了用武之 地. 据称, 在这次作战中, 火炮在俄总体火力打击方面遂行了大约15%~17% 的作战任务, 重创 了车臣非法武装. 为了更有效地打击敌人, 俄军炮兵在战术上进行了创新, 即改变了以往以炮 兵群为主要建制遂行任务的传统战法, 采取化整为零的策略, 将炮兵连分散配属到每个摩步连 · 57 · 和伞降连; 同时为每个营和营以上单位划定相应的侦察和火力毁伤责任区, 并由相应的合成指 挥员负责, 指挥炮兵消灭各自责任区内的敌人. ( 四) 采取" 特别军事行动" , 创造反恐怖作战的独特战法. 针对车臣非法武装熟悉当地地 形、 善于进行游击作战的特点, 俄军改变了以往过分强调按正规作战的规则采取军事行动的传 统战法, 采取了一系列看似" 不规则" 的作战方法. 一是" 梳篦推进" . 俄军虽有强大的坦克装甲 力量, 但不过分强调运用这些" 重装备" 进行快速突击, 而是采取一边推进一边巩固, 逐村逐镇 进行" 梳剿" , 就象用篦子梳头一样将车臣非法武装" 压缩" 到格罗兹尼; 同时在车臣南部山区实 施大规模空降, 形成合围的对内对外正面, 使据守在格罗兹尼的车臣非法武装成为瓮中之鳖. 二是" 驱而不杀" . 俄军虽然在战略上是要彻底消灭车臣非法武装, 不使一个漏网, 但在攻打车 臣外围的几个城市时却采取了" 驱而不杀" 的策略. 这主要是为了尽快地扫清外围, 将车臣匪徒 驱赶到格罗兹尼和南部山区, 然后集中主要兵力兵器予以歼灭. 具体战法是" 包围" 、 " 打击" 、 " 排挤" , 迫使敌人投降或逃跑, 从而在一月之内兵不血刃, 连克4城, 以较小的代价取得了骄人 的战果. 三是" 关门打狗" . 俄军从去年12月初就完成了对格罗兹尼的合围, 按其实力完全可以 在短时间内强攻破城, 但直至今年2月8日才解放了格罗兹尼. 这一方面是因为城内敌军利用其 事先构筑的牢固的地上地下工事进行顽抗, 另一方面是车臣匪徒将留在城内的一万多名市民 扣为人质, 以" 人体盾牌" 阻挡俄军. 俄军为最大限度地减少车臣平民和俄军的伤亡, 减少对城 市的破坏, 没有采取强攻的办法破城, 而是运用围困策略, 等" 车匪" 弹尽粮绝、 准备弃城逃跑时 相机破敌. 四是" 引蛇出洞" . 经过两个多月的围困, 车臣非法武装死的死, 降的降, 损失惨重. 正在" 车匪" 走投无路之际, 俄军根据卡赞采夫上将提出的一项名为" 猎狼" 的作战计划, 谎称以10 万美元的要价, 答应向车臣武装提供一条安全通道. 车臣武装分子信以为真, 于2月1日几乎倾 巢出动, 2 000多人沿着这条通道向城外撤退, 悉数进入俄军为他们预留的" 口袋" , 结果不是踏 入雷区, 就是倒在俄军的强大火力之下, 1 500多人当场丧命. ( 五) 牢牢掌握制电磁权, 在信息战场上与车臣非法武装斗智斗勇. 与美军在伊拉克和科索 沃一样, 俄军在车臣战场上也十分重视掌握制电磁权, 信息战武器也成了俄军克敌制胜的" 杀 手锏" . 据透露, 战争伊始, 俄空军便集中强大的火力袭击车臣非法武装的通信系统和设施, 对 其广播、 电视、 通信以及与西方新闻媒体的联系渠道, 实施有效的信息遮断, 从而使其成为" 聋子" 和" 瞎子" . 而车臣仅有的一些移动通信工具也完全处于俄军的控制之下, 车臣战场指挥官 之间的通话几乎均被窃听, 俄对车臣方面的一举一动, 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自地面部队开进车 臣之后, 俄军从事电子侦察工作的情报总局第3局便立即行动, 在车臣建立了侦察窃听基地, 随 时把获取的情报提供给作战部队. 俄军情报总局在车臣战场上还首次使用了一种名为" 蜜蜂" 的小型无人驾驶侦察机, 在敌占区上空用自动装置拍摄敌人阵地的分布和敌军部署情况. 而俄 军的苏—24MP 侦察机也成了名副其实的车臣武装雷达的" 克星" . 该机可全天候飞行, 能对3 ~4个地域同时实施侦察, 分辨出15~20部处于工作状态的雷达. 特别值得指出的是, 俄的军事卫星在战争中发挥了独特的作用. 据透露, 俄在车臣作战中 共使用了光学照相侦察、 电子监听、 通信、 全球定位、 早期预警等数十颗军事卫星. 其中3颗光学 照相侦察卫星装备的电视摄像机和多谱照相机的分辨率小于1米, 每天对车臣战场进行两次照 相侦察, 可适时地向俄军地面部队传送" 车匪" 的目标数据. 两颗位于轨道高度850公里的大型 电子侦察卫星则昼夜不停地对车臣武装头目的卫星移动电话和车臣武装之间的无线电通信进 行监听. · 58 · 当然战争也暴露出俄军在作战中存在的一些问题, 因而遭到俄一些党派和民众的非议, 并 已引起俄军政当局的反思. 1. 对车臣匪徒的实力和作战能力估计不足. 麻痹轻敌是兵家之大忌. 在第一次车臣战争 时, 担任国防部长的格拉乔夫就曾夸下海口: " 给我一个空降兵团, 两个小时就可结束格罗兹尼 的战斗. " 结果战争持续了两年, 俄军最后以失败而告终. 这次车臣战争, 俄军虽然说有一定准 备, 也进行过一些演练活动, 但从战争的实际进程来看, 这种准备还是不够充分, 主要原因是对 车臣匪徒的实力和作战能力估计不足. 如在车臣首府格罗兹尼的非法武装的兵力, 俄军一开始 说只有1 000来人, 后来又说有1 500~2 000人, 但在每天都有数十、 上百名叛匪被击毙或投降 的情况下, 到1月30日俄武装力量第一副总参谋长马尼少洛夫上将却说, 格罗兹尼的车臣匪徒 还有3 000多人. 对车臣南部山区敌人兵力的估计也存在这种情况. 3月7日俄国防部长谢尔盖 耶夫说, 目前有2 500~3 000名武装分子与俄联邦军队作战, 3月10日俄联邦军队驻北高加索 联合集群代司令特罗舍夫则宣布, 在共计约2 500人的匪徒部队在阿尔贡峡谷以东被俄军击溃 之后, 尽管还有残存的匪徒, 但是所谓的" 车臣武装" 已不复存在. 而在3月16日, 俄空降兵司令 什帕克上将又说, 目前仍然盘据在南部山区的匪徒还剩大约6 000人. 凡此种种, 给人的印象 是, 车臣匪徒斩不尽、 杀不绝, 甚至越打越多. 2. 对车臣的装备估计不足. 俄自恃有侦察卫星、 无人侦察机等先进的侦察手段, 有快速机 动的作战部队, 有召之即来的火力支持, 有单方面的制空权, 与对方是不对称作战. 但是车臣武 装的武器装备也不可小视. 他们不仅拥有原苏联留下来的大批武器弹药, 而且还获得了不少俄 制和美制先进武器装备, 车臣历来就是毒品和军火走私的地区, 获得俄制武器可以说是得来全 不费工夫. 而且国外伊斯兰势力的金钱和军事援助又源源不断. 用这些钱购买先进的美制武器 也可说是轻而易举. 阿富汗塔利班还向车臣武装赠送了4套美制" 毒刺" 导弹. 这些武器通过各 种秘密渠道不断流入车臣, 又通过地下通道进入格罗兹尼. 3. 对车匪的抵抗能力估计不足. 车臣匪徒是在本土作战, 与当地居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 系. 车臣匪首巴萨耶夫在从格罗兹尼突围时被地雷炸断了腿, 不仅就地作了手术, 而且在与俄 军周旋中几次突破俄军包围圈, 逃脱了俄军的追捕, 这与当地居民的掩护不无关系. 俄军基本 控制车臣局势后, 大批车臣武装分子脱下匪服, 换上平民服装, 隐藏在居民之中, 伺机出来作 乱. 俄军在3月初遭受车匪伏击, 就是麻痹轻敌造成的恶果. 4. 自动化指挥系统存在严重缺陷. 在现代高技术局部战争中, 只有发达的 C3 I 系统才能 担负起复杂的指挥、 控制、 通信和情报保障任务. 但在号称仅次于美国的军事强国俄罗斯, 由于 经济危机的制约, 军事技术装备的改进步履艰难. 特别是其 C3I 系统与美军相比出现明鲜差 距. 有几个突出的例子. 一个是今年1月18日俄北高加索军区第58集团军副司令马洛费耶夫少 将在格罗兹尼前线巡查时, 遭到躲在建筑物里的车臣匪徒射击而中弹身亡. 一名俄军的高级指 挥官竟然冒着敌人的炮火亲临前线坐镇指挥, 这说明他所领导的部队高技术侦察监视器材的 短缺和无效; 这位将军及其随行人员被敌军围困后, 与其激战6天6夜, 而在其附近的俄军第245 旅居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北高加索军区司令部在如此长的时间内, 不知道自己" 丢失" 了一名高级指挥员. 这从一个侧面暴露了俄军的自动化指挥系统存在的缺陷. 再举一例. 今年2 月28日, 俄联邦部队获悉, 由车臣匪首哈塔卜率领的一支2 000多人的非法武装从沙托伊突围 后重新在乌鲁斯克尔特地区集结, 准备从这里突围进入达吉斯坦. 俄军指挥所遂向这一地区派 遣一个90人的加强伞兵连占领该村附近的两个制高点. 该连官兵与比自己多20倍的敌军展开 · 59 · 激战, 最后84人壮烈牺牲, 连队13名军官全部罹难, 其中包括一名中校指挥官. 令人不解的是, 这支部队是奉命执行封锁任务的, 但在与敌军激战的3天3夜里, 他们既未得到航空兵和炮兵的 火力支援, 也未得到友邻部队的增援. 还有一个例子. 去年10月4日, 俄军一架苏—24M P 双人 侦察机在车臣执行任务时, 被车臣非法武装的火力击中. 就在飞机起火坠地的一刹那, 飞行员 由自动装置弹射出舱, 而机长本人却因降落伞打不开而被活活烧死. 飞行员落地后准备发出求 救信号, 但无线电发射器却出了故障, 无法与其部队联络. 在孤立无援、 随时可能与车匪遭遇的 情况下, 这位飞行员昼伏夜出, 靠吃野果和草根充饥, 在艰难跋涉21天后, 才被俄军救回. 这些 事例说明, 俄军勇敢战斗的精神固然可嘉, 但如缺乏可靠的自动化指挥系统进行协调, 难免也 要吃败仗, 遭受重大损失. 5. 在战术上对车臣非法武装的游击战法缺乏有效的应对之策. 俄军素有打大仗、 打正规战 的传统, 创造了一整套比较成熟的战法, 但却缺乏进行反游击战的经历和经验. 而车臣非法武 装是靠打游击战起家的, 经过多年的苦心经营, 对打城市游击战准备得比较充分, 也积累了一 定的经验. 从整个战局来看, 俄军在反游击战方面存在以下失误: 一是麻痹轻敌. 今年3月2日, 俄军一支由98人组成的特警部队在前往格罗兹尼接防的途中, 遭车臣非法武装分子伏击, 造成 俄军37人死亡、 12人受伤的重大损失. 俄军失利的主要教训是: 行进前, 没有对行军路线进行仔 细侦察; 行军途中, 既没有派出坦克、 步兵战斗车和武装直升机护送, 也没有在行军队形的先头 派出尖兵分队; 行军队形没有疏开, 毫无敌情顾虑; 缺乏作战预案, 遇到情况不能及时处置等. 二是对格城和南部山区的守敌围而不严. 俄军虽然在去年12月初就宣布完成了对格罗兹尼的 合围, 但据一名参加格罗兹尼作战的俄军军官说, 那完全是假象, 实际上, 叛军首领巴萨耶夫每 隔两天便会到市内向他的部队祝贺所谓" 胜利" , 叛军的粮食和武器弹药也供应不断. 有消息 说, 格罗兹尼建有通向城外的地道, 车臣叛匪所需的弹药都是通过这些地道, 在俄军的眼皮底 下运进去的. 3月初俄军在遭伏击后再次对格罗兹尼搜剿时, 在" 五一" 区就发现了一条非法武 装秘密进出城区的地道. 对南部山区的封锁也是这样. 俄军从名义上讲已封锁了车臣通往格鲁 吉亚等周边地区的通道, 切断了格罗兹尼与南部山区的联系, 但实际 这些通道并未被堵死, 各 种武器装备、 辎重乃至作战人员通过一些秘密渠道仍能源源不断地送往格罗兹尼. 三是对解放 区的搜剿不力. 由于格罗兹尼之外的4座城市基本上是被" 和平" 解放的, 之后俄军很快将作战 重点转向格罗兹尼和南部山区, 仅留内卫部队和特警进行清城, 因而清剿进行得很不彻底. 今 年元月9日, 残留的武装匪徒死灰复燃, 在俄军的" 后院" 再次点起战火, 相继对已被俄军解放的 沙利、 阿尔贡、 古杰尔梅斯等城市发动袭击. 俄联邦军队驻北高加索联合集群司令卡赞采夫在 总结这些事件的教训时说, 俄军清城行动" 过于软弱" , 致使大量匪徒装扮成平民留在市内, 伺 机而动, 袭击俄军. 四是对伏击战和城市巷战准备不足. 格罗兹尼是车臣的首府, 这里高楼林 立, 并有许多地下室、 下水道、 地铁、 地道等地下设施, 尤其是旧工业区, 厂房破旧, 废弃物堆积 如山, 便于非法武装分子藏匿和进行巷战. 在这样的环境中作战, 俄军的火炮、 导弹等重装备发 挥不了多大作用, 导航和联络系统也无法正常工作. 而且俄军在明处, 车臣匪徒在暗处, 他们混 在平民中间, 把城内的居民当作" 防火墙" 、 " 人体盾牌" , 阻止俄军进攻. 俄军对这种城市巷战没 有充分准备, 也缺乏经验, 因而攻城速度很慢, 每天只有一二百米, 特别是在市中心, 拉锯战就 持续了20多天. 俄军对伏击战也缺乏准备, 自认为战场对自己单向透明, 已完全掌握战场主动 权, 可以及时发现和跟踪车臣非法武装, 迅速调动兵力、 火力围歼对方, 因而对可能遭敌伏击丧 失了警惕. 车臣非法武装正是利用了俄军的这种轻敌心理, 利用夜暗和大雾作掩护, 在对方意 · 60 · 想不到的地区实现了伏击企图. 6. 战争中的伤亡和消耗过大. 据俄总统助理亚斯特任布斯基办公室的统计资料显示, 1999 年10月1日至2000年3月17日, 俄军在车臣战争中阵亡总人数为1 628人, 受伤人数为4 038人, 其中国防部军人牺牲1 173人, 受伤4 038人, 内卫部队牺牲455人, 受伤1 436人. 如果加上去年8 月后俄军在达吉斯坦剿匪时的伤亡, 上述数字还要更大. 尽管如此, 俄社会上对官方公布的数 字仍不时提出质疑. 据俄" 士兵母亲委员会" 通过设在各地的300多个分支机构作出的统计, 在 战场上牺牲的俄军人数已超过3 500人, 受伤人数超过6 500人. 就连俄军官兵对官方公布的数 字也颇有微词. 据驻扎在车臣与邻近的印古什共和国的俄罗斯军人称, 车臣前线的俄罗斯部队 的伤亡相当严重, 在一些连、 排级单位, 一半以上的官兵战死在前线. 在格罗兹尼郊外一条战略 要道担负防守任务的俄军连共有115人, 现在仅剩下58人, 士兵们不是战死就是负伤. 俄前内务 部长库利科夫也认为, 俄官方过分压低了俄军伤亡的数字. 俄军在战争中的消耗也过多. 据报道, 仅1999年在车臣3个月的军事行动中就耗费了近20 亿美元. 今年随着军事行动规模的扩大, 战争的消耗更多, 平均每天要花费4 000~5 000万美 元. 估计到战争结束时, 耗资可能达到30亿美元左右. 俄总统普京也说, 车臣是个" 黑洞" , 多年 来国家的大量资金全都从那里消失了. 而要恢复满目疮痍、 百废待兴的车臣经济需要更多的资 金, 仅头一年就需注入100多亿卢布( 约合3. 5亿美元) , 这对经济状况本来就不佳的俄罗斯来 说, 不啻是个非常沉重的负担. ( 责任编辑 张佩贤) 东欧中亚研究杂志社 举行国际类期刊编辑、 出版问题研讨会 东欧中亚研究杂志社日前在京举行国际类期刊编辑、 出版、 发行问题研讨会, 《 世界经 济与政治》 、 《 欧洲》 、 《 美国研究》 、 《 日本学刊》 等近10家的编辑部主任和院有关方面的负责 人出席了会议. 与会者结合编辑工作实践, 紧紧围绕如何提高刊物质量, 扩大刊物社会影响力等中心 议题进行了广泛的讨论. 与会者一致认为, 虽然国际类期刊研究的国别不同, 领域不同, 但 在日常编辑工作中经常会遇到一些相类似的问题, 亟待研究和总结. 过去, 由杂志社或编 辑部出面组织学术讨论会的机会多, 但专门就编辑、 出版、 发行等问题举行研讨会尚属首 次. 与会者充分肯定了这次研讨会的必要性. 与会者还对编辑规范、 版式设计和稿酬标准等问题进行了探讨和交流. 与会者普遍认 为, 东欧中亚研究杂志社牵头召开的这次研讨会不仅促进了编辑人员之间的横向联系, 而 且为国际类期刊取长补短、 相互借鉴提供了机会, 对早日把社会科学院的期刊办成国内一 流、 国际上有影响的学术期刊起到了积极的促进作用. ( 民强) · 61 · 东欧中亚研究 2000年第6期SUMMARY The Cultural Predicament of the Russian Reform T his article studies the cultural conditions under w hich the Russian society is being transformed. Observing the social changes and the crisis, which they have brought about, from this perspective, it is not difficult to find certain hidden internal restraining factors. Analysing the cultural predicament, the author points out a series of difficult cultural problems and obstacles w hich have appeared during the political and economic transformation in Russia, w hich will help people understand more clearly the cultural roots of Russia's crisis. The Causes and Prospect of the Slow Development of Russo- Japanese Economic and Trade Cooperation The existence of territorial dispute betw een Russia and Japan is an important reason affecting the development of economic and trade cooperation betw een the tw o countries, but it is not the only reason. Russia's strategic priority is in its European part and Russia attaches great importance to its relations w ith EU and the U nited States. Russia's eastern part, w hich is Russia's main region developing economic and trade cooperation w ith Japan, has experienced economic recession and this is also an important reason affecting economic and trade cooperation betw een the tw o countries. It is expected that affected by these and other factors, economic and trade cooperation betw een Russia and Japan w ill continue to develop slow ly. Rethinking the Chechen War Analysing from a military perspective, the reasons for Russian troops to w in the w ar are good preparations for the fighting, good political mobilization, good cooperation among different fighting troops, a full play of the role of air arm and long distance attacking w eapons, unique anti - terrorist fighting methods, a good control of electromagnetism in the battle field, etc. How ever, the Chechen war has also revealed a number of problems of the Russian troops, such as underestimating the real strength and fighting capability of the Chechen terrorist troops, serious defects in the automatic demanding system, lack of counter- measures against the guerrilla w ar of the Chechen terrorists, too many casualties and too much draining of material resources, e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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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欧中亚研究 2000年第6期 军事 外交 车臣战争再思考 闫巨禄【内容提要】半年前结束的车臣战争引起了人们的思考, 也为研究高技术局部战争提供 了可资借鉴的经验和教训. 从军事角度分析, 俄军取胜的原因是: 作战准备充分, 政治动员深 入; 参战部队密切协同, 进行联合作战; 充分发挥航空兵和远程打击兵器的作用; 创造反恐怖作 战的独特战法; 牢牢掌握制电磁权等. 当然战争也暴露出俄军在作战中存在的一些问题, 如对 车臣匪徒的实力和作战能力估计不足, 自动化指挥系统存在严重缺陷, 对车臣武装的游击战缺 乏应对之策, 战争的伤亡和消耗过大等. 【 关键词】俄罗斯 车臣战争 思考 【 作者简介】闫巨禄, 1943年生, 现为兰州军区某部副研究员. ( 兰州 730058) 在俄罗斯广袤的土地上, 车臣不过是一块弹丸之地. 然而在最近6年内, 这里却连续爆发了 两次由车臣民族分裂和恐怖主义势力引起的大规模战争. 第一次始于1994年12月, 持续了2年 多时间, 以俄军的失败告终. 第二次从去年9月开始, 至今年2月基本结束, 俄军取得了决定性的 胜利. 现在, 俄已在车臣建立了新的地方政权,开始国民经济的恢复工作,车臣局势基本稳定. 在车臣战争的尘埃落定半年之际, 当人们再来回顾这场战争的时候, 会不约而同地提出这 样的问题: 两次车臣战争, 同样的作战目的, 同样的作战对象, 同样的较量地点, 为什么战争的 结局却大不相同?车臣战争引起了人们的思考, 也为研究高技术局部战争提供了可资借鉴的经 验和教训. 那么, 从军事角度看, 俄军在这场战争中为什么能够粉碎车臣分裂主义的独立企图, 维护国家主权和领土的完整, 取得反恐怖" 特别军事行动" 的决定性胜利呢? ( 一) 作战准备充分, 政治动员深入. 第一次车臣战争后, 俄军对其军事失利的原因进行了 深刻反思, 并针对存在的问题, 积极做好打击车臣非法武装的军事斗争准备, 特别是车臣所在 的北高加索军区, 两年来多次举行军事演习, 有针对性地演练巷战、 山地战、 反游击战等特种军 事行动. 1998年7月, 该军区还专门组织了一次大规模反恐怖作战军事演习, 极大地提高了部队 官兵与恐怖分子进行作战的能力. 利用各种侦察手段基本查清了车臣非法武装的兵力部署、 武 器装备、 重要军事活动的情况, 掌握了其活动的特点和规律, 并据此调整兵力部署, 改善武器装 备, 增强特种作战能力. 研究制定了武装力量各军兵种和内卫部队、 边防军等强力部门协同作 战的原则和方案. · 56 · 与此同时, 俄军在广大官兵中进行深入的政治动员. 首先是在上层统一认识, 树立决战决 胜的信心. 担任这次作战总指挥的北高加索军区司令卡赞采夫上将一贯主张严厉打击恐怖分 子和各种民族分裂分子, 在这次战争中, 他对车臣恐怖分子更是态度强硬, 毫不手软. 担任东部 战线指挥官的特罗舍夫中将本人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格罗兹尼人, 他为了自己的故土不被分 离而对车臣匪徒作战, 自然感到义不容辞, 责无旁贷. 而西部战线司令沙马诺夫少将亲历过第 一次车臣战争, 带着报" 一箭之仇" 的决心参战, 态度十分坚决. 为了将高层领导人的决心变为 部队官兵的行动, 俄军从不同层面、 以各种方式向参战人员宣讲作战的军事目的和政治意义, 鼓励官兵为解放车臣人民而战, 为维护国家统一和领土完整而战, 为洗雪俄军在上次车臣战争 中失败的耻辱而战. 全军上下同仇敌忾, 均把进军车臣看作是重振俄军士气和威望的大好机 会, 不达目的, 决不罢休. ( 二) 各参战部队密切协同, 进行联合作战. 俄军总结第一次车臣战争中诸军兵种各自为 战、 误伤较多的教训, 并结合现代局部战争和武装冲突的特点, 认为实施大规模反恐怖作战必 须联合武装力量各军兵种和其他强力部门的兵力兵器, 建立密切协同的整体作战体系, 在统一 指挥下按统一计划进行联合作战. 为此, 俄军在战略决策层成立了包括总理、 国防部长、 总参谋 长和内务部长在内的指挥中心, 统一协调全军的作战行动. 在战役指挥层, 以北高加索军区为 基础组建了联合作战指挥机构, 并委任参加过阿富汗战争、 作战经验丰富的该军区司令卡赞采 夫上将全权指挥对车臣的军事行动. 新组建的联合军队集团不仅包括国防部所辖的陆军、 空军、 海军陆战队和空降兵, 而且包括内卫部队、 边防军、 联邦安全局等强力部门的兵力. 在战术 行动层, 起用了先进的第二代野战指挥自动化系统, 建立了协同通信网, 极大地提高了其指挥、 控制、 通信和情报保障能力. 由于俄军从上到下建立了严密、 高效的作战指挥系统, 并及时转入战时工作状态, 从而使 全军不仅在武装力量各军兵种之间、 而且在武装力量与各强力部门的兵力之间, 不仅在纵的方 向上、 而且在横的方向上都形成了合力, 建立了密切协同的全体作战体系. 在这一体系下, 俄军 各部队之间既有明确分工, 又能相互配合与协调. ( 三) 借鉴西方国家打击伊拉克和南联盟的作战经验, 充分发挥航空兵和远程精确打击兵 器的作用. 在这次车臣战争中, 俄军借鉴以美国为首的北约在科索沃战争中实施远程大规模空 袭的经验, 改变以往大兵团地面作战的做法, 首先以先进的战斗机、 歼轰机、 武装直升机发射激 光制导炸弹、 可控航空炸弹, 以导弹和远程火炮等精确打击兵器, 集中攻击车臣非法武装的营 地、 弹药库、 雷达和机场, 摧毁其通信枢纽、 指挥所、 电台、 电视台等设施, 炸毁车臣与周边国家、 地区相连接的道路、 桥梁、 山口、 隘口, 切断其与外界的联系和物资运输. 据俄媒体披露, 自开战 以来, 航空兵每天平均出动100余架次, 战斗紧张时出动架次更多, 遂行了大约80% 的火力打击 任务. 为提高航空兵的突出效果, 俄空军组建了特种分队, 使用精确制导弹药遂行对最重要目 标的轰炸任务; 出动最先进的航空兵器, 毁伤敌方目标和支持地面部队行动. 据称, 俄方在这次 战争中使用的苏—24轰炸机、 苏—25强击机和米—24战斗直升机均是俄罗斯武库中最先进的 战机, 堪与北约在科索沃战争中的飞机相媲美. 由于车臣领土狭窄, 非法武装活动的空间十分有限, 这就给俄军的远程火炮提供了用武之 地. 据称, 在这次作战中, 火炮在俄总体火力打击方面遂行了大约15%~17% 的作战任务, 重创 了车臣非法武装. 为了更有效地打击敌人, 俄军炮兵在战术上进行了创新, 即改变了以往以炮 兵群为主要建制遂行任务的传统战法, 采取化整为零的策略, 将炮兵连分散配属到每个摩步连 · 57 · 和伞降连; 同时为每个营和营以上单位划定相应的侦察和火力毁伤责任区, 并由相应的合成指 挥员负责, 指挥炮兵消灭各自责任区内的敌人. ( 四) 采取" 特别军事行动" , 创造反恐怖作战的独特战法. 针对车臣非法武装熟悉当地地 形、 善于进行游击作战的特点, 俄军改变了以往过分强调按正规作战的规则采取军事行动的传 统战法, 采取了一系列看似" 不规则" 的作战方法. 一是" 梳篦推进" . 俄军虽有强大的坦克装甲 力量, 但不过分强调运用这些" 重装备" 进行快速突击, 而是采取一边推进一边巩固, 逐村逐镇 进行" 梳剿" , 就象用篦子梳头一样将车臣非法武装" 压缩" 到格罗兹尼; 同时在车臣南部山区实 施大规模空降, 形成合围的对内对外正面, 使据守在格罗兹尼的车臣非法武装成为瓮中之鳖. 二是" 驱而不杀" . 俄军虽然在战略上是要彻底消灭车臣非法武装, 不使一个漏网, 但在攻打车 臣外围的几个城市时却采取了" 驱而不杀" 的策略. 这主要是为了尽快地扫清外围, 将车臣匪徒 驱赶到格罗兹尼和南部山区, 然后集中主要兵力兵器予以歼灭. 具体战法是" 包围" 、 " 打击" 、 " 排挤" , 迫使敌人投降或逃跑, 从而在一月之内兵不血刃, 连克4城, 以较小的代价取得了骄人 的战果. 三是" 关门打狗" . 俄军从去年12月初就完成了对格罗兹尼的合围, 按其实力完全可以 在短时间内强攻破城, 但直至今年2月8日才解放了格罗兹尼. 这一方面是因为城内敌军利用其 事先构筑的牢固的地上地下工事进行顽抗, 另一方面是车臣匪徒将留在城内的一万多名市民 扣为人质, 以" 人体盾牌" 阻挡俄军. 俄军为最大限度地减少车臣平民和俄军的伤亡, 减少对城 市的破坏, 没有采取强攻的办法破城, 而是运用围困策略, 等" 车匪" 弹尽粮绝、 准备弃城逃跑时 相机破敌. 四是" 引蛇出洞" . 经过两个多月的围困, 车臣非法武装死的死, 降的降, 损失惨重. 正在" 车匪" 走投无路之际, 俄军根据卡赞采夫上将提出的一项名为" 猎狼" 的作战计划, 谎称以10 万美元的要价, 答应向车臣武装提供一条安全通道. 车臣武装分子信以为真, 于2月1日几乎倾 巢出动, 2 000多人沿着这条通道向城外撤退, 悉数进入俄军为他们预留的" 口袋" , 结果不是踏 入雷区, 就是倒在俄军的强大火力之下, 1 500多人当场丧命. ( 五) 牢牢掌握制电磁权, 在信息战场上与车臣非法武装斗智斗勇. 与美军在伊拉克和科索 沃一样, 俄军在车臣战场上也十分重视掌握制电磁权, 信息战武器也成了俄军克敌制胜的" 杀 手锏" . 据透露, 战争伊始, 俄空军便集中强大的火力袭击车臣非法武装的通信系统和设施, 对 其广播、 电视、 通信以及与西方新闻媒体的联系渠道, 实施有效的信息遮断, 从而使其成为" 聋子" 和" 瞎子" . 而车臣仅有的一些移动通信工具也完全处于俄军的控制之下, 车臣战场指挥官 之间的通话几乎均被窃听, 俄对车臣方面的一举一动, 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自地面部队开进车 臣之后, 俄军从事电子侦察工作的情报总局第3局便立即行动, 在车臣建立了侦察窃听基地, 随 时把获取的情报提供给作战部队. 俄军情报总局在车臣战场上还首次使用了一种名为" 蜜蜂" 的小型无人驾驶侦察机, 在敌占区上空用自动装置拍摄敌人阵地的分布和敌军部署情况. 而俄 军的苏—24MP 侦察机也成了名副其实的车臣武装雷达的" 克星" . 该机可全天候飞行, 能对3 ~4个地域同时实施侦察, 分辨出15~20部处于工作状态的雷达. 特别值得指出的是, 俄的军事卫星在战争中发挥了独特的作用. 据透露, 俄在车臣作战中 共使用了光学照相侦察、 电子监听、 通信、 全球定位、 早期预警等数十颗军事卫星. 其中3颗光学 照相侦察卫星装备的电视摄像机和多谱照相机的分辨率小于1米, 每天对车臣战场进行两次照 相侦察, 可适时地向俄军地面部队传送" 车匪" 的目标数据. 两颗位于轨道高度850公里的大型 电子侦察卫星则昼夜不停地对车臣武装头目的卫星移动电话和车臣武装之间的无线电通信进 行监听. · 58 · 当然战争也暴露出俄军在作战中存在的一些问题, 因而遭到俄一些党派和民众的非议, 并 已引起俄军政当局的反思. 1. 对车臣匪徒的实力和作战能力估计不足. 麻痹轻敌是兵家之大忌. 在第一次车臣战争 时, 担任国防部长的格拉乔夫就曾夸下海口: " 给我一个空降兵团, 两个小时就可结束格罗兹尼 的战斗. " 结果战争持续了两年, 俄军最后以失败而告终. 这次车臣战争, 俄军虽然说有一定准 备, 也进行过一些演练活动, 但从战争的实际进程来看, 这种准备还是不够充分, 主要原因是对 车臣匪徒的实力和作战能力估计不足. 如在车臣首府格罗兹尼的非法武装的兵力, 俄军一开始 说只有1 000来人, 后来又说有1 500~2 000人, 但在每天都有数十、 上百名叛匪被击毙或投降 的情况下, 到1月30日俄武装力量第一副总参谋长马尼少洛夫上将却说, 格罗兹尼的车臣匪徒 还有3 000多人. 对车臣南部山区敌人兵力的估计也存在这种情况. 3月7日俄国防部长谢尔盖 耶夫说, 目前有2 500~3 000名武装分子与俄联邦军队作战, 3月10日俄联邦军队驻北高加索 联合集群代司令特罗舍夫则宣布, 在共计约2 500人的匪徒部队在阿尔贡峡谷以东被俄军击溃 之后, 尽管还有残存的匪徒, 但是所谓的" 车臣武装" 已不复存在. 而在3月16日, 俄空降兵司令 什帕克上将又说, 目前仍然盘据在南部山区的匪徒还剩大约6 000人. 凡此种种, 给人的印象 是, 车臣匪徒斩不尽、 杀不绝, 甚至越打越多. 2. 对车臣的装备估计不足. 俄自恃有侦察卫星、 无人侦察机等先进的侦察手段, 有快速机 动的作战部队, 有召之即来的火力支持, 有单方面的制空权, 与对方是不对称作战. 但是车臣武 装的武器装备也不可小视. 他们不仅拥有原苏联留下来的大批武器弹药, 而且还获得了不少俄 制和美制先进武器装备, 车臣历来就是毒品和军火走私的地区, 获得俄制武器可以说是得来全 不费工夫. 而且国外伊斯兰势力的金钱和军事援助又源源不断. 用这些钱购买先进的美制武器 也可说是轻而易举. 阿富汗塔利班还向车臣武装赠送了4套美制" 毒刺" 导弹. 这些武器通过各 种秘密渠道不断流入车臣, 又通过地下通道进入格罗兹尼. 3. 对车匪的抵抗能力估计不足. 车臣匪徒是在本土作战, 与当地居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 系. 车臣匪首巴萨耶夫在从格罗兹尼突围时被地雷炸断了腿, 不仅就地作了手术, 而且在与俄 军周旋中几次突破俄军包围圈, 逃脱了俄军的追捕, 这与当地居民的掩护不无关系. 俄军基本 控制车臣局势后, 大批车臣武装分子脱下匪服, 换上平民服装, 隐藏在居民之中, 伺机出来作 乱. 俄军在3月初遭受车匪伏击, 就是麻痹轻敌造成的恶果. 4. 自动化指挥系统存在严重缺陷. 在现代高技术局部战争中, 只有发达的 C3 I 系统才能 担负起复杂的指挥、 控制、 通信和情报保障任务. 但在号称仅次于美国的军事强国俄罗斯, 由于 经济危机的制约, 军事技术装备的改进步履艰难. 特别是其 C3I 系统与美军相比出现明鲜差 距. 有几个突出的例子. 一个是今年1月18日俄北高加索军区第58集团军副司令马洛费耶夫少 将在格罗兹尼前线巡查时, 遭到躲在建筑物里的车臣匪徒射击而中弹身亡. 一名俄军的高级指 挥官竟然冒着敌人的炮火亲临前线坐镇指挥, 这说明他所领导的部队高技术侦察监视器材的 短缺和无效; 这位将军及其随行人员被敌军围困后, 与其激战6天6夜, 而在其附近的俄军第245 旅居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北高加索军区司令部在如此长的时间内, 不知道自己" 丢失" 了一名高级指挥员. 这从一个侧面暴露了俄军的自动化指挥系统存在的缺陷. 再举一例. 今年2 月28日, 俄联邦部队获悉, 由车臣匪首哈塔卜率领的一支2 000多人的非法武装从沙托伊突围 后重新在乌鲁斯克尔特地区集结, 准备从这里突围进入达吉斯坦. 俄军指挥所遂向这一地区派 遣一个90人的加强伞兵连占领该村附近的两个制高点. 该连官兵与比自己多20倍的敌军展开 · 59 · 激战, 最后84人壮烈牺牲, 连队13名军官全部罹难, 其中包括一名中校指挥官. 令人不解的是, 这支部队是奉命执行封锁任务的, 但在与敌军激战的3天3夜里, 他们既未得到航空兵和炮兵的 火力支援, 也未得到友邻部队的增援. 还有一个例子. 去年10月4日, 俄军一架苏—24M P 双人 侦察机在车臣执行任务时, 被车臣非法武装的火力击中. 就在飞机起火坠地的一刹那, 飞行员 由自动装置弹射出舱, 而机长本人却因降落伞打不开而被活活烧死. 飞行员落地后准备发出求 救信号, 但无线电发射器却出了故障, 无法与其部队联络. 在孤立无援、 随时可能与车匪遭遇的 情况下, 这位飞行员昼伏夜出, 靠吃野果和草根充饥, 在艰难跋涉21天后, 才被俄军救回. 这些 事例说明, 俄军勇敢战斗的精神固然可嘉, 但如缺乏可靠的自动化指挥系统进行协调, 难免也 要吃败仗, 遭受重大损失. 5. 在战术上对车臣非法武装的游击战法缺乏有效的应对之策. 俄军素有打大仗、 打正规战 的传统, 创造了一整套比较成熟的战法, 但却缺乏进行反游击战的经历和经验. 而车臣非法武 装是靠打游击战起家的, 经过多年的苦心经营, 对打城市游击战准备得比较充分, 也积累了一 定的经验. 从整个战局来看, 俄军在反游击战方面存在以下失误: 一是麻痹轻敌. 今年3月2日, 俄军一支由98人组成的特警部队在前往格罗兹尼接防的途中, 遭车臣非法武装分子伏击, 造成 俄军37人死亡、 12人受伤的重大损失. 俄军失利的主要教训是: 行进前, 没有对行军路线进行仔 细侦察; 行军途中, 既没有派出坦克、 步兵战斗车和武装直升机护送, 也没有在行军队形的先头 派出尖兵分队; 行军队形没有疏开, 毫无敌情顾虑; 缺乏作战预案, 遇到情况不能及时处置等. 二是对格城和南部山区的守敌围而不严. 俄军虽然在去年12月初就宣布完成了对格罗兹尼的 合围, 但据一名参加格罗兹尼作战的俄军军官说, 那完全是假象, 实际上, 叛军首领巴萨耶夫每 隔两天便会到市内向他的部队祝贺所谓" 胜利" , 叛军的粮食和武器弹药也供应不断. 有消息 说, 格罗兹尼建有通向城外的地道, 车臣叛匪所需的弹药都是通过这些地道, 在俄军的眼皮底 下运进去的. 3月初俄军在遭伏击后再次对格罗兹尼搜剿时, 在" 五一" 区就发现了一条非法武 装秘密进出城区的地道. 对南部山区的封锁也是这样. 俄军从名义上讲已封锁了车臣通往格鲁 吉亚等周边地区的通道, 切断了格罗兹尼与南部山区的联系, 但实际 这些通道并未被堵死, 各 种武器装备、 辎重乃至作战人员通过一些秘密渠道仍能源源不断地送往格罗兹尼. 三是对解放 区的搜剿不力. 由于格罗兹尼之外的4座城市基本上是被" 和平" 解放的, 之后俄军很快将作战 重点转向格罗兹尼和南部山区, 仅留内卫部队和特警进行清城, 因而清剿进行得很不彻底. 今 年元月9日, 残留的武装匪徒死灰复燃, 在俄军的" 后院" 再次点起战火, 相继对已被俄军解放的 沙利、 阿尔贡、 古杰尔梅斯等城市发动袭击. 俄联邦军队驻北高加索联合集群司令卡赞采夫在 总结这些事件的教训时说, 俄军清城行动" 过于软弱" , 致使大量匪徒装扮成平民留在市内, 伺 机而动, 袭击俄军. 四是对伏击战和城市巷战准备不足. 格罗兹尼是车臣的首府, 这里高楼林 立, 并有许多地下室、 下水道、 地铁、 地道等地下设施, 尤其是旧工业区, 厂房破旧, 废弃物堆积 如山, 便于非法武装分子藏匿和进行巷战. 在这样的环境中作战, 俄军的火炮、 导弹等重装备发 挥不了多大作用, 导航和联络系统也无法正常工作. 而且俄军在明处, 车臣匪徒在暗处, 他们混 在平民中间, 把城内的居民当作" 防火墙" 、 " 人体盾牌" , 阻止俄军进攻. 俄军对这种城市巷战没 有充分准备, 也缺乏经验, 因而攻城速度很慢, 每天只有一二百米, 特别是在市中心, 拉锯战就 持续了20多天. 俄军对伏击战也缺乏准备, 自认为战场对自己单向透明, 已完全掌握战场主动 权, 可以及时发现和跟踪车臣非法武装, 迅速调动兵力、 火力围歼对方, 因而对可能遭敌伏击丧 失了警惕. 车臣非法武装正是利用了俄军的这种轻敌心理, 利用夜暗和大雾作掩护, 在对方意 · 60 · 想不到的地区实现了伏击企图. 6. 战争中的伤亡和消耗过大. 据俄总统助理亚斯特任布斯基办公室的统计资料显示, 1999 年10月1日至2000年3月17日, 俄军在车臣战争中阵亡总人数为1 628人, 受伤人数为4 038人, 其中国防部军人牺牲1 173人, 受伤4 038人, 内卫部队牺牲455人, 受伤1 436人. 如果加上去年8 月后俄军在达吉斯坦剿匪时的伤亡, 上述数字还要更大. 尽管如此, 俄社会上对官方公布的数 字仍不时提出质疑. 据俄" 士兵母亲委员会" 通过设在各地的300多个分支机构作出的统计, 在 战场上牺牲的俄军人数已超过3 500人, 受伤人数超过6 500人. 就连俄军官兵对官方公布的数 字也颇有微词. 据驻扎在车臣与邻近的印古什共和国的俄罗斯军人称, 车臣前线的俄罗斯部队 的伤亡相当严重, 在一些连、 排级单位, 一半以上的官兵战死在前线. 在格罗兹尼郊外一条战略 要道担负防守任务的俄军连共有115人, 现在仅剩下58人, 士兵们不是战死就是负伤. 俄前内务 部长库利科夫也认为, 俄官方过分压低了俄军伤亡的数字. 俄军在战争中的消耗也过多. 据报道, 仅1999年在车臣3个月的军事行动中就耗费了近20 亿美元. 今年随着军事行动规模的扩大, 战争的消耗更多, 平均每天要花费4 000~5 000万美 元. 估计到战争结束时, 耗资可能达到30亿美元左右. 俄总统普京也说, 车臣是个" 黑洞" , 多年 来国家的大量资金全都从那里消失了. 而要恢复满目疮痍、 百废待兴的车臣经济需要更多的资 金, 仅头一年就需注入100多亿卢布( 约合3. 5亿美元) , 这对经济状况本来就不佳的俄罗斯来 说, 不啻是个非常沉重的负担. ( 责任编辑 张佩贤) 东欧中亚研究杂志社 举行国际类期刊编辑、 出版问题研讨会 东欧中亚研究杂志社日前在京举行国际类期刊编辑、 出版、 发行问题研讨会, 《 世界经 济与政治》 、 《 欧洲》 、 《 美国研究》 、 《 日本学刊》 等近10家的编辑部主任和院有关方面的负责 人出席了会议. 与会者结合编辑工作实践, 紧紧围绕如何提高刊物质量, 扩大刊物社会影响力等中心 议题进行了广泛的讨论. 与会者一致认为, 虽然国际类期刊研究的国别不同, 领域不同, 但 在日常编辑工作中经常会遇到一些相类似的问题, 亟待研究和总结. 过去, 由杂志社或编 辑部出面组织学术讨论会的机会多, 但专门就编辑、 出版、 发行等问题举行研讨会尚属首 次. 与会者充分肯定了这次研讨会的必要性. 与会者还对编辑规范、 版式设计和稿酬标准等问题进行了探讨和交流. 与会者普遍认 为, 东欧中亚研究杂志社牵头召开的这次研讨会不仅促进了编辑人员之间的横向联系, 而 且为国际类期刊取长补短、 相互借鉴提供了机会, 对早日把社会科学院的期刊办成国内一 流、 国际上有影响的学术期刊起到了积极的促进作用. ( 民强) · 61 · 东欧中亚研究 2000年第6期SUMMARY The Cultural Predicament of the Russian Reform T his article studies the cultural conditions under w hich the Russian society is being transformed. Observing the social changes and the crisis, which they have brought about, from this perspective, it is not difficult to find certain hidden internal restraining factors. Analysing the cultural predicament, the author points out a series of difficult cultural problems and obstacles w hich have appeared during the political and economic transformation in Russia, w hich will help people understand more clearly the cultural roots of Russia's crisis. The Causes and Prospect of the Slow Development of Russo- Japanese Economic and Trade Cooperation The existence of territorial dispute betw een Russia and Japan is an important reason affecting the development of economic and trade cooperation betw een the tw o countries, but it is not the only reason. Russia's strategic priority is in its European part and Russia attaches great importance to its relations w ith EU and the U nited States. Russia's eastern part, w hich is Russia's main region developing economic and trade cooperation w ith Japan, has experienced economic recession and this is also an important reason affecting economic and trade cooperation betw een the tw o countries. It is expected that affected by these and other factors, economic and trade cooperation betw een Russia and Japan w ill continue to develop slow ly. Rethinking the Chechen War Analysing from a military perspective, the reasons for Russian troops to w in the w ar are good preparations for the fighting, good political mobilization, good cooperation among different fighting troops, a full play of the role of air arm and long distance attacking w eapons, unique anti - terrorist fighting methods, a good control of electromagnetism in the battle field, etc. How ever, the Chechen war has also revealed a number of problems of the Russian troops, such as underestimating the real strength and fighting capability of the Chechen terrorist troops, serious defects in the automatic demanding system, lack of counter- measures against the guerrilla w ar of the Chechen terrorists, too many casualties and too much draining of material resources, et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