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大学建筑与城乡研究所性别与空间研究室
毕恒达

论述与实践
*. 史前史
性别与空间研究室成立以前,在性别与空间读书会时期,曾广泛而深入阅读女性主义地理学的文献,并与中华民国专业者都市改革组织於1992年6月举办「女性与空间专业者营队」,1993年8月的都市改革派专刊则以「女性与空间」做为专题,内容包括有关设计的性别歧视与厕所等翻译文章,以及「好不自在的城市:妇女的城市空间经验」座谈记录.读书小组的成员并曾集体到东海大学演讲,协助早期女学生的校园反性骚扰运动以及校园环境安全运动.
*. 出版性别与空间研究室通讯(目前已经出版五期)
作为学术研究单位,论述生产当然是很重要的一环,而性别与空间研究室通讯就是一个很重要的论述发表管道.然而在实际的编辑出版过程当中,通讯的出版经常又与运动结合,因而是结合理论与实践的成果.1995年9月30日研究室在台大工学院的国际会议厅举行成立大会,与会人员来自花莲,高雄,台中等地,将近百人.她们包括教授,学生,妇女团体等.当天的活动包括「何谓性别歧视的空间 」幻灯片欣赏,女性与社区座谈会,绘制台北市危险地图,厨房/危险空间过关体验,性别观点的空间设计展览等.当天在会场发行通讯创刊号,内容包括何谓性别歧视的空间 ,妇女与社区专题,台湾个案经验研究(妇女与都市公共空间安全,妇女住宅空间体验,交通行为的性别差异,性别与空间消费,台北市公有零售市场政策与妇女),另有书评与翻译.
1984年建筑师杂志社曾经举办「女性与建筑」系列座谈,座谈内容刊载於当年建筑师杂志的三月号.十二年后的1996年性别与空间研究室与城乡所学生会共同举办「女性空间专业者经验谈」座谈会,参与座谈的有皓宇工程顾问公司总经理汪荷清,中华景观系主任马以工,中冶环境造型顾问公司主持人郭中端,文化景观系主任郭琼莹,谢园环境设计公司负责人谢园等.接著於当年七月出版性别与空间研究室通讯第二期:女性空间专业者专题.通讯除将该座谈会的精彩对话转录成文字刊载之外,也邀请五位城乡所女研究生回应,传达年轻专业者的期许与批判.该期通讯还有关於法院对婚姻暴力态度,行天宫女性效劳生的观察,国小学生校园生活,从社区总体营造看农村妇女角色的转化等文章.
1996年12月出版通讯第三期:厕所专题.(详后)
1997年7月出版通讯第四期:女性空间安全专题.(详后)
1998年7月出版通讯第五期:同志空间专题.
*女厕运动
1990年早期城乡所的女性与空间读书小组一方面阅读讨论性别与空间论述,一方面也分享彼此的性别空间经验,其中厕所即是重复出现的主题之一.我记得曾经参加一次该读书小组的讨论,当次的主题即是厕所.我印象很深刻,多数人以为不登大雅之堂如厕经验,在这些女人口中却是充满爆笑的场面.我还记得有人讲到在中国大陆上厕所,由於没有门,围墙也很低,於是撑著一把小洋伞.没想到正由於撑伞所以引来更多好奇的人围观.有人提到小时候上一条沟的厕所,还可以跟隔壁间的同学聊天.每隔20分钟厕所会自动冲一次水,她还会特意关照一下前一隔间同学排出的排泄物,据以判断一下她的健康状况.我对於这些研究生的动力与活力颇为折服.其后专业者都市改革组织(OURs)的通讯出版性别专题,并将女厕体检行动列入年度计画,可惜因人力因素没有推动落实.1995年台大女研社王庆宁以性别政见(包括改善校内女厕)作为诉求当选台大学生会会长.1996年城乡所研究生彭渰雯选修一门独立实习课程,主题即是厕所的规划/设计.学期间,彭渰雯,台大学生会与性别与空间研究室即联合对於台大校总区的百余间厕所进行全面调查,内容包括男女厕隔间/小便斗数量,面积,照明,通风,区位,地板材质,安全,洗手台,置物勾,等候空间,门板,无障碍设施等.趁著三八妇女节,台大学生会在校门口举行「三八女厕新主张,让我洒得好自在」的台大女厕体检报告.除了公布调查结果之外,并有行动剧的演出,吸引许多电视/平面媒体的目光.当天与隔天果然媒体有大幅的相关报导.此次记者会的成功,给予主事者莫大的鼓舞,於是开始筹思扩大女厕体检的规模,进而联络各大学女研社结盟的全国大专女生行动联盟(全女联),推动五四新女厕运动.性别与空间研究室负责幕后女厕相关论述与策略的供输,全女联的学生则负责在公共空间第一线运动.台大学生会首先在5月1日出版「好自在」特刊,除了台大女厕体检报告之外,还有「厕所作为一个女性主义议题」的文章,并特意邀请不同年龄的女性,怀孕女性,带小孩的妈妈分别撰写如厕的心情故事.於是特刊里有论述,有调查报告,有故事,有漫画,为接下来的新女厕运动奠定一个好的基础(许多内容后来几乎完全相同地在各报纸媒体中出现).5月2日台大学生会与全女联举行新女厕运动记者会.5月4日在台北火车站正式进行新女厕运动,参与运动的学生头戴马桶盖造型的帽子,手举牌子上书:「不憋了」,「女厕不够用,结伴上男厕」,「没甚麼好犹豫,女厕不够,就用男厕」.与女厕运动同步,研究室则争取在媒体发声以壮大声势.5月4日当天我在联合报缤纷版发表「女人不是随便的」一文,孙瑞穗在中国时报的时论广场发表「五四上男厕,让女人添加了翅膀」,研究室另一成员(笔名:石中剑)则在5月5日的中时晚报副刊发表「沈默之声」一文(谈论女厕性骚扰).此次「抢攻男厕」的运动也抢占了大幅电视,报纸的新闻版面,同时激起无数长期忍受女厕数量不足/品质不佳的女性的积怨.5月5日各大报的读者投书也都刊载多篇读者或声援运动或发抒经验的文章.5月5日继续在台北大安森林公园举办尿尿比赛,计算男女性使用公厕分别的时间.这个活动的目的在於拟仿男性小时候的尿尿比赛,并让新女厕运动能够持续发烧.果真在强大的民意压力之下,各级官员和民意代表纷纷发出关切之意,随即要求主管公共厕所规定的营建署进行修法.5月28日性别与空间研究室协办「攻占男厕之后,国家怎麼办 」立法院公听会,7月20日参加在台北台汽西站女厕的抗议使用者收费的规定(许多公共厕所女生收费,男生不收费),随后研究室继续参加内政部主导的建筑技术规则建筑设备第三十七条的修法会议.同年11月研究室针对33间台北市电影院进行公厕体检,并选择当年金马影展戏院推动「男厕弹性调拨」措施.这些论述与运动的成果就成了12月出版的「性别与空间研究室通讯第三期:厕所专题」的主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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