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 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的哪个时辰, 人们都可以说出加
尔默罗会修女正在做什么. 然而周围这一切磂在与否, 对我
们来说却无足轻重, 这种可憎的生活竟然能够变化多端: 我
们思想的飞跃根本就没有界限, 幻想给予我们进入一座座王
国的钥匙; 时而是我, 时而是你, 常常成为对方的一E可 爱
的鹰马①, 总是由机敏者唤E怠 惰者的热情; 于是, 我们的心
灵争先恐后地e戏 着, 去占领这个禁止我们进入的世界. 连
《使徒行传》也能帮助我们了解那些最隐秘的事情! 就在你这
可爱的伴侣被领走的那一天, 我几乎成了我们心目中的加尔
默罗会修女, 一个当代的达那伊得斯②了. 但我并没有想方
设法去装满那个无底的木桶, 而是每天用一只空桶从一个不
知名的水井里汲水, 希望能把它装满. 姑妈不了解我们的内
心世界. 她无法解释我的厌世情绪, 她在占地两个阿尔邦③的
修道院里, 为自己建E了 一座人世的天堂. 要在我们这样的
年龄献身于宗教事业, 生活就该过得极端俭E, ——可是亲
爱的, 我们却做不到, ——或者是充满献身的热忱, 就是这
种热忱使姑妈变成一个崇高的人. 她为了自己所钟爱的哥哥5 人间喜剧第二卷
①②③阿尔邦, 法国旧土地胑积单位, 约合4 2 . 2 1 公亩.
指希腊神话传说中利比亚王达那俄斯的五十个女儿, 她们分别嫁给埃及
王埃古E托 斯的五十个儿子. 在新婚之夜, 除一个女儿外, E余 四十九
人均奉父命将丈夫杀死, 因而死后被罚永远在地狱里往一只无底的木桶
里注水. 由此产生了一个典故: " 达那伊得斯的水桶" , 意即" 永远得不
到满足" .
典出意大利诗人阿里奥斯托的《疯狂的罗兰》, 书中一E半 马半鹰的怪兽
将阿斯托弗驮往月球.
作出了牺牲; 可是, 能为一些素不相识的人, 或是某些观
念, 去牺牲自己呢
将近两个星E以 来, 我咽下了那么多的疯话, 将那么多
的沉思冥想埋在心里, 我有那么多只能和你交流的思想和只
能讲给你听的故事; 我别无他法, 只能将这些悄悄话写下来,
蘣代那些亲切的交谈, 要不然我誩会肊死的. 我们是多么需
要精神生活呀! 今天早上, 我开始写日记, 而且想象着你也
已着手记日记了, 要不了多久, 我就能生活在你那美丽的
热默诺斯山谷①之中, 而我至今还只是从你那儿听到过一点
有关的情况, 正如你就要在巴黎生活而你只是通过我们的梦
想才对它略有所知.
我E亮 的孩子, 咱们言归正传吧. 一天清晨, 从巴黎来
了两个人: 一个是我的伴娘, 另一个是稥利E— —我毁母留
下的最后一名听差. 他们是奉命来接我回家的. 在记录我一
生的史书中, 值得为这个早晨夹上一枚玫瑰色的书签. 当姑
母把我叫到她的房里, 并竐诉我这个消息时, 我高兴得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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