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有往布卢瓦①给我写信, 那么, 倒是我先如约给你写
信了. 读完我第一句话, 你且抬E你 那双乌黑的秀眼, 忍住
你的欢呼吧, 我还要在信中向你吐露我初恋的心情呢. 人们
常谈论初恋; 那么, 难道恋爱还有第二次吗你准会说
" 住嘴! " 还会说: " 先竐诉我, 你是怎么离开修道院寄宿学校
的你本来不是发愿要在那里出家的吗" 亲爱的, 不管加尔
默罗会②的修女们的遭遇怎样, 拯救我的Ee 迹倒是最自然不
过的. 惊恐不安的良心的呼声终于战胜了强硬的决策, 如此
而已. 对于我的疾病, 我母亲给我开的唯一药方是" 静修" ,
姑母③却不愿眼看我消瘦至死, 她终于把我母亲说服了. 自
从你走后, 我陷入了深沉的哀愁之中, 正是这种哀愁加速了3 人间喜剧第二卷
①②③路易丝的姑母即该城加尔默罗会修道院院长.
法国天主教会中的一派, 以教筫严格著矱.
布卢瓦, 法国小城, 位于巴黎西南一百五十三公里, 市内有一所加尔默
罗会修道院.
这一美满结局的到来. 我的天使, 我就这样来到了巴黎, 说
E来 还是托了你的福哩. 我的勒内, 那天你走了, 剩下我孤
身一人; 要是你能见到我当时的情形, 你准会感到得意, 因
为你在一颗稚嫩的心中激E了 如此深厚的感情. 我们俩在一
E曾 有过那么多的梦想, 多少次我们一E展 翅飞翔, 共同生
活, 以至于我相信, 我俩的灵魂如同那两位匈牙利姑娘①一
样, 已融合在一E了 . 这两位姑娘的死, 博维萨热先生曾
向我们叙述过, 自然, 这位先生名不副实, 相貌并不俊秀②,
但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好的校医了. 记得有一次, 你的" 小娇
娇" ③病倒以后, 你自己不也病了吗在无比沮丧的情绪中,
我只能逐条清理联结我们的纽带; 由于我们的分离, 我以为
这些纽带都已断了. 我好比一只失去伴侣的斑鸠, 突然产生
了厌世的念头, 觉得还不如死了的好, 是的, 我会慢慢死去
的. 在布卢瓦, 我孤零零地和加尔默罗会的修女们在一E, 我
忧心如焚, 惟恐不曾历德瓦利埃小姐那样的开端, ④惟
恐没有我的勒内在身边就立下修行的誓约. 誩象害了一场病
哪! 而且是一场致命的大病. 这种生活实在太单调了, 每个
小时, 总是千E一 律的日课, E祷 和作业, 以致无论在什么
4 人间喜剧第二卷
①②③④路易丝德博蒙, 即德瓦利埃公爵夫人( 1 6 4 4 —1 7 1 0 ) , 一六六
一至一六六E年 系法王路易十四的宠姬, 失宠后, 于一六E四 年入加尔
默罗会隐修, 直至终老. 这里所说的" 开端" , 指她出家修行前的爱情
历.
" 小娇娇" 是路易丝的昵矱.
博维萨热, 文有" E亮 胑孔" 之意.
指匈牙利连体姐妹海伦和裘迪( 1 7 0 1 —1 7 2 3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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