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过去了,新的事实对戈尔巴乔夫背叛祖国利益的情况又作了补充. 是什么原因使他自 1989 年起十分起劲地(虽然不总是彻底地)使党,管 理机器,整个国家与其说是转向社会改革,不如说是转向苏联国家的经济崩 溃,转向党的瓦解! 时间一长面纱就会撩开,秘密就会暴露.现在可以十分肯定地谈这场悲 剧的原因和条件了.这些原因和条件是什么 首先是对改革的支持,这种支 持使领袖确信自己不会受到惩罚. 早在 1986 年总书记就相当牢固地掌握了社 会舆论,得到了社会各阶层对实行改革的广泛支持.他赢得西方主要国家领 导人的支持起了不小的,看来是很大的作用.戈尔巴乔夫同里根和布什在雷 克雅未克,华盛顿,马耳他,莫斯科的会晤,两位领袖宣布的目的和意图导 致西方把赌注押在戈尔巴乔夫身上井对戈尔巴乔夫个人及其实行的改革进行 史无前例的有利宣传.戈尔巴乔夫对这些赞美之词没有警惕,而是很受鼓舞. 那些对自己的状况不满,特别敏锐地感觉到西方气息的祖国精英也支持他. 所有这一切为戈尔巴乔夫政策的转变创造了条件.政治局委员和中央书 记处成员是否意识到了这个转变 我想是意识到了.至少许多人是意识到 了,但是从来没有一个人从原则上提出改革的最终目的问题.也许这是因为 这些机关工作中的集体领导体制和共同协商原则遭到了破坏.戈尔巴乔夫固 执己见,甚至在没有得到其他政治局委员的支持下通过决定.总之,通过决 议的程序和会议上的局面本身都需要改善.近几年讨论问题时缺乏创造性 的,同志式的态度,雷日科夫和利加乔夫之间,利加乔夫和雅科夫列夫之间, 雷日科夫和梅德维杰夫之间的冲突和矛盾表现得越来越明显.这种局面显然 对事业有害,可是没有一位领导人想要改善这种局面. 在这种情况下有必要说不同意戈尔巴乔夫的方针吗 政治局委员在不同 意的情况下能够做到的最多就是沉默.例如,雷日科夫只要试图反对某些不 成熟的决定,梅德维杰夫马上就会作针锋相对的发言,他随时准备捍卫戈尔 巴乔夫的路线,不管这路线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至少在我参加政治局和中 央书记处会议期间我没有听到有谁想弄清总书记要把党和国家带往何处,尽 管他们之间私下经常谈论这个话题. 现在才清楚,米哈伊尔·谢尔盖耶维奇早就在考虑分裂党,把社会民主 派从党内分离出来.社会和党对许多改革思想越来越抵触,对总书记越来越 反感,这种情况迫使他加紧行动.总书记的许多行动说明了他分裂苏共的意 图,他客观上需要肢解国家,因而需要在各共和国建立不大的或被削弱的党. 这也同共产党人的威信遭破坏有关,当时报界把过去所有实际的和臆造的错 误都归罪于他们. 戈尔巴乔夫会认为苏共的分裂是不可避免的吗 大概会.但是在这种情 况下,作为一个自诩为正派的人,他应该公开表明自己的立场,论证自己的 立场,或者让共产党员确信必须进行变革,或者在代表大会上辞去总书记职 务.但是总书记没有这样做,而是采取秘密手段破坏苏共和苏联.不仅如此, 大概除了雅科夫列夫,切尔尼亚耶夫和沙赫纳扎罗夫三人,谁也不知道他的 意图,包括总书记说的他最信任的安全会议的战友.用不想伤害党员为这种 两面派行为和谎言辩护的做法今天看来不是简单的伪善行为,这是旧病复发 和旧思维的残余.这不是为解脱而撤谎,这是公开的背叛,如果谈到某种解 脱,那也只是解脱自己.遗憾的是,这些事实要过几年后才会清楚. 四年前有几个安全会议成员曾向戈尔巴乔夫报告,说如果继续奉行他选
择的破坏国家的方针,国家就会发生变故.他们对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作了 分析——从经济到军队的状况,从党和人民的情绪到各共和国和各地区的分 立主义行动,结论只有一个:应该采取切实措施制止国家和国民经济的瓦解, 保证苏联各地区利益的统一.如果不这样做,将会发生灾难,于是他们作了 防止发生灾难的尝试. 现在许多人都不去回想国家紧急状态委员会的告人民书及其提出的目标 和任务, 而把上述国家领导人在 1991 年 8 月的行动看作是想使国家恢复老样 子.也许那些想要攫取和巩固政权的人需要这种显而易见的谎言,但是今天 还有许多人抱住这种谎言不放,至少下面这一点说明这些断言是毫无根据 的.那些被指责想恢复斯大林主义的人不仅首先提出社会改革的问题,而且 首先开始采取措施改善国内状况,坚持公开性和真正社会主义的原则,利用 有效的方法调节经济.而在这些领导人做这一切的时候,那些当今的民主派 不仅不理解,而且从他们当时的公开演讲来看,他们连这些新词都还说不好. 符合宪法规定的机构——安全会议的成员即后来参加国家紧急状态委员 会的人意识到戈尔巴乔夫和某些加盟共和国领导人对国家图谋不轨,因此在 自己的告人民书中反对瓦解苏联和践踏人们在全民公决中表达出来的拥护国 家统一的意志.他们声明支持改革方针,包括利用市场机制,支持社会进一 步民主化,但是反对取消被证明有效的经营原则和劳动者在社会领域取得的 成果.他们赞成继续进行国家管理体制改革,精减军队和武器,但是认为这 一切不能仓促进行,不能作无谓的让步.他们赞成从前社会主义大家庭成员 国撤军,但不是在北大西洋公约组织国家迫使我国接受的那种溃退的条件 下. 告人民书还谈到在国内进行其他的渐进改造,也许为制止国家解体需要 更有分量的论据.纵使怀疑所采取的决定的正确性,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 据我所记,国家紧急状态委员会中没有人主张用坦克直接瞄准并射击自己的 同胞.但是在 1993 年 10 月却有这样的人,不管他们如何为自己在那个不幸 的秋天采取的这一可怕步骤辩护,它都将永远成为我国历史上血腥的一页, 而且看来不是唯一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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